有的力气,皇帝抬起头来,见慕晚已经醒来了,她惊恐地望着他,想要收回双腿,挣脱他的禁锢,但因为他的压制,因为她病中虚弱,她那点子力气,只能做无谓的挣扎。
皇帝望着慕晚眸中的惊恐绝望,怔愣一瞬,忽然意识到他此刻的姿势动作,在刚刚醒来的慕晚眼里,可能意味着什么。皇帝心中恼怒不堪,难道他是跟她一样的人吗?会趁着他人昏迷,一逞私欲?难道他会像她那样不知廉耻、趁人之危!
皇帝咬一咬牙,将想解释误会的话都咽了下去,眼前这女子,哪里值得他多费唇舌,既然她要误会,那误会就是,皇帝将手里的药瓶甩到了石榻角落里,仍是压在慕晚身上,冷冷俯看着她,冷声讥讽。
“装什么贞洁烈妇,当年在渡月山时,你有这么三贞九烈吗?!当年你一次又一次主动往我身上爬,欲|求不满,索取无度,你都忘了吗?!你自己本性有多淫|荡无耻,你自己不清楚吗?*!”
皇帝讥讽的字字句句,都似是戳心的利箭,令慕晚万箭攒心。在这样不堪的处境下,在身体十分病弱时,心神虚弱的慕晚更是难以承受。
她无法面对过去,也无法改变现在的处境,甚至此时此刻连将身体蜷起都做不到,只能这样羞耻地被皇帝压制着。绝望的无助与羞耻,和对旧事的深深悔恨,令本就身心虚弱的慕晚,在皇帝尖刻的嘲讽下,不由渐渐红了眼圈儿。
望着慕晚双眸泛红,眸底似有滢滢泪光,皇帝心中更是躁怒恼乱。明明不想再从慕晚口中听到谢疏临,皇帝却又忍不住在她面前提起谢疏临,越发嗓音讥冷地嘲讽慕晚。
“怎么?你是跟谢疏临装贞洁淑女装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你说谢疏临要是知道你本性有多放|荡无耻,还会不会拼了命地找你?”
慕晚听到皇帝说谢疏临在拼了命地找她,强忍在眸底的泪意,霎时就凝成泪水落了下来,“……他在找我……”,慕晚痛彻心扉,不禁自言自语地喃喃,“……他不信我死了……”
皇帝一时急怒说漏了嘴,见慕晚泪水涟涟,心中更是暴怒不堪。温凉的泪水像炽热的熔浆淌在皇帝心底,将皇帝的怒火烧得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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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疏临要是知道你的本性,怎么可能找你!他要是知道你慕晚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娶你,他会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厌恶地走开,他一定连眼神碰到你都觉得恶心!”
皇帝越说越怒,满腔躁怒无法发泄,只能化作越发尖酸刻薄的讥讽,“你这歹毒的女人,不仅欺君犯上,还敢欺骗朕的表兄!为了捞个贵妇人的身份,为了进谢家的门,你这几年,在谢疏临面前装得很辛苦吧!天天都得跟谢疏临表演温淑良善、情真意切,你不累吗?!”
“……不……不是……”对皇帝的其他辱骂指责,慕晚或是无话可说,或是不能回说,但在谢疏临的事上,她不愿被他人误解,她并不是为嫁进高门,她对谢疏临的爱没有半分虚假。
慕晚忍不住为自己分辩道,“……我没有对谢疏临演戏,过去几年,从来没有……我对谢疏临是真心的……我真心地爱他……”
满腔躁怒盈堵于心,寻不着半点可以发泄的出口,在皇帝心头越堵越烈,简直要将皇帝的心燃成炽炭。皇帝感觉那烈火不仅在他心头炙烤,也一路烧到了他的嗓子眼,他嗓子被烧得生疼,嗓音都不由微微颤抖,“那你对朕呢……”
皇帝双目也被烈火烧红,声音像悬丝将被烈火烧断,轻得似怀有一点他自己也不知晓的希冀,轻得似不愿惊醒那冷漠无情的事实,“……当年在渡月山,你对朕……”
慕晚无言以对,只能沉默地侧过头,避开皇帝似要将她灼穿的炽恨目光。她侧伏在枕上,听到了皇帝的冷笑声,低沉嘲讽地回荡在阴冷的石室里。慕晚逃避地闭上眼,却下一瞬就被皇帝攫住下颌扳正了面庞,皇帝忽地沉身,重重地咬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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