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临在这个把时辰里,仍是一个字也没有,谢疏临仍是沉默阖眼,像根本听不见外界动静,像他虽仍有气息,但身体已是一具等死的躯壳,只等气息散了,魂魄也就脱离尘世的躯壳,随慕晚而去了。
皇帝无法,只得不再浪费唇舌,先离开了谢疏临的寝堂。在寝堂外,他先看向守在庭中的舅舅舅妈,叮嘱他们不可为表兄坠崖之事,斥责表兄半句,皇帝道:“表兄需要安静休养,不能让他心神再受刺激。”
谢夫人怎舍得斥责儿子半句,儿子能平安回来就好了,就抹着眼泪,连忙垂首道“是”。谢循虽心里又是伤心又是气恨,很想搬出列祖列宗来骂醒儿子,但在圣上的命令下,也只能恭声遵命。
皇帝又看向了那个叫宋沅的孩子,那个他总是用来吓唬慕晚、说要剐他肉的孩子。也没什么肉可剐了,眼前这孩子同他第一次见他相比,已经瘦了好几圈下去了,这孩子已没娘了,而今,他的爹像是也不要他了。
皇帝也不知自己是需在人前做做样子,还是心里真的浮起一点怜悯之情,抬手摸了摸宋沅的头道:“进去好好劝劝你爹,让你爹不要做傻事。”
在回宫前,皇帝将太医和部分侍卫留在了谢家。太医留着为谢疏临调养身体,侍卫则留下来看守谢宅,不许谢疏临再回到榆山沛江做傻事。皇帝在走前留下了圣旨,最近几日,谢疏临不得出谢府半步,必须静心在家休养。
御驾离开后,阿沅走进了谢疏临的房中。曾经爹爹娘亲都住在这里时,每回他走进房中,空气里都像荡漾着欢乐的笑声,而现在,娘亲不见了,爹爹……爹爹也差点不在了……
爹爹先前总安慰他娘亲还活着,向他承诺会将娘亲找回来,可是……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爹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了,爹爹也像其他人一样,不相信娘亲还活着了,爹爹……爹爹甚至想去地下寻找娘亲,陪伴娘亲……
沉重的心拖着阿沅的步子,他一壁关心爹爹,想看看爹爹这会儿怎么样了,一壁又害怕走近,害怕向爹爹问出那个问题。走得再沉重缓慢,阿沅也终究还是走到了爹爹榻前,他望着榻上面色苍白的爹爹,伸手小手去,抚上爹爹的面庞。
爹爹睁开双眸,沉默地看向了他。阿沅不想再在爹爹面前哭,硬忍着喉中的哽咽,低声问道:“爹爹,娘亲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爹爹仍是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这样安静的沉默,于阿沅看来,就是爹爹的回答了,娘亲真的死了,就像之前皇帝说的,他的娘亲,已经死了。
本来阿沅想当小男子汉,一直以来为他遮风挡雨的爹爹倒下了,那他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撑住。可是,他实在支撑不住,在必须放弃那一点希望,必须接受娘亲的死亡时,阿沅伏在爹爹身前,无声地淌着眼泪,爹爹虽仍沉默不语,但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似是在默默地安慰他。
阿沅既为娘亲的死亡无比伤心,也为爹爹差点出事,十分自责。如果不是他不肯相信娘亲死了,总问爹爹找到娘亲没有,也许爹爹昨夜就不会跑到娘亲出事的地方,不会有到地下寻找娘亲的念头。因为他太不懂事,爹爹才无法排解悲伤,才像祖父祖母说的,竟会“想不开”了。
阿沅愧疚地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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