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直冲到他面前急停,扬蹄时带起的雪再次撒了他一身,燕昭从马背上低头看他,笑里带着点顽劣:
“失望了吧?你得跟我一起走。”
说着,她俯身伸手,一把将他捞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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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数里过去,虞白都还如在梦中。
耳边风声呼啸,厚重的带着蜡烛烟气的裘氅堆在他周身,像是燕昭把他裹进了怀里。
他确实在她怀里。
握着缰绳的手臂半围半护地拢在他腰侧,偶尔一下撞上来,有点疼。
刚才被她揽着腰拉上马,虞白感觉他骨头都快断了,好疼。
疼得他眼眶发酸。
他都不记得他想象过多少次了,想象她神兵天降一样突然出现,把手伸向他,说带他走。
六年,那么久。
久到后来他都学会了不再期待,可他的幻想怎么就成真了。
“怎么还哭了?”
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带笑,“这就受不住了?还早着呢。”
虞白赶忙擦干眼泪,也不敢抬头,就蜷在她大氅下小声问:“有多久……到淮南?”
燕昭轻笑了声,带着些他听不懂的戏谑。
“一整天。所以,你自己忍着点。”
他不明白燕昭要他忍什么,但风雪太大,他不敢再问。
只在心里雀跃地想,真好。
可以在她怀里待一整天。
一行人一路急行,午间歇息片刻,继续踏雪南下。
惨白,是天地间唯一颜色。
白雪之下,尽是倒伏的作物、垮塌的房屋、冻死的牲畜和道旁尸骨。
温软水乡承不住雪花之重,又被拖掩盖藏,硬是耗到眼前这样生机全无的地步。
直到城外三十里,才依稀看见人迹足印,再往前,有逃难的百姓颤颤巍巍走在风雪里。
有的深一脚浅一脚,踉跄前行。有的倒下了,好半天没能起来。
燕昭朝旁边侍卫打了个手势,叫过去查探,继续朝淮南城前进。
暮色已至,迎面刮来的风几近刺骨,夹着碎雪,打在脸上细细密密地痛。
就快到了。
夜幕如期降临,却看不见前方灯火。
淮南城已经没有足够的物资照明了。
马蹄声在黑夜里格外响亮,踏碎一路冰雪,巍峨却死寂的城门终于显形。
城墙上,值夜守卫举起细瘦火把,光亮如豆。
“……什么人?”
燕昭勒停战马,手中高举一物,朗声喝破长夜风雪:
“摄政长公主昭,奉旨亲临,印信在此——”
“——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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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淮南城,燕昭就带着人去忙碌了。
此行暂住太守府,虞白坐在暂时收整出的厢房里,静静出神。
他脑袋还有点晕,马背上颠的,冷风吹的,还有心跳太快涨的。
在燕昭怀里待了一整天,甚至身上都还留着她的体温,他到现在都还有些飘飘然。
然而,更多悸动来自面前摆着的行李。
其中一份是他的,他也是现在才发现燕昭原本就打算带他一起来。
至于为何还要说那些让他留着等雪停的话,他已经无暇思考。
因为他的行李旁边,还摆着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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