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用管。脸上还疼不疼?”
“……还好。”
见她视线朝他脸上望过来,虞白下意识偏了偏头,把伤口藏起来。但想了想,他还是补了句关心,“那些人冲着殿下来,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日后……殿下多加小心。”
说完,却久久没听见燕昭接话。他以为自己又僭越了,正要道歉,就被明显比刚才严肃的声音打断。
“你怎么知道是冲我来?”
审讯的事他一概不知,不管那伙人是行刺还是图财,他都不应该说得如此笃定才是。
隔着热汤氤氲的白雾,燕昭盯着小桌对面的少年,“阿玉,你发现了什么?”
被她这样看着,虞白一下有些紧张。但听出她只是严肃没有生气,他抿了抿唇小声开口:
“就是……一开始,那个人似乎想问‘长公主什么时候回来’,但接着又改口了。像是……想伪装,但因为伤重,没顾上。”
“而且……这个人不像训练有素,受伤了也没有隐匿气息,应该只是普通强盗,但他用的伤药里有……他用了很昂贵的伤药。”
虞白险些说多,赶忙改了口。
“所以我觉得……”
没等他说完,燕昭抬抬手打断了他,叩响桌面传人进来。
“即刻派人把徐文斌拿了,押进大牢连夜审。”
来人一愣:“可是殿下,还没有证据……”
“审完就有证据了,”结合种种她已经九成笃定,“裴卓明那边不是只剩两个活口了么?把徐文斌押过去让他看着,等那俩咽了气,就让他顶上去。”
来人听着,心下惊悚。
裴小将军严审的手段谁人不知,刚才从牢里回来传信的兄弟脸都绿了。可若论起来殿下也不遑多让,对死亡的恐惧可比死亡骇人多了。
不同于随侍的战战兢兢,燕昭看起来心情大好,甚至弯起眼睛朝对面的少年笑了笑:
“做得好,继续吃吧。”
虞白原本还有些紧张,怕自己多事多口,听她这么说才稍稍放心,再次低下了头。
桌对面,燕昭静静看着他。
脸颊伤口碍事,他只能小口小口往嘴里送。偶尔一下咀嚼扯痛了伤,他小幅度地蹙眉,缓一缓又继续吃。
热雾后,他垂着眼帘,只能隐约看清一点水亮的墨色。他每眨一下眼睛,睫毛就像蝶翼似的一颤,翕动间,眼底的墨色一闪一闪。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种种思绪抛开,最底的想法很明确——幸好。
幸好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否则若再也看不见这双眼睛,真的太可惜。
就这样盯着看了不知多久,久到他隔着桌子都觉察到了她视线,有些困惑地望了过来。
“殿下……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燕昭刚想说“因为漂亮”,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他自己都把自己当个物件,要是她再夸那些表面的,他会不会更觉得他只有那点价值。这不行。
她又想说“可爱”,接着又觉得这也是表象,也不行。
脑海冒出好几个词,又被她逐一否定,最后终于想起一个。
“阿玉真勇敢。”
她说,“遇到危险还能自己跑出来,没傻等着我去救,真厉害。还很聪明,发现人差点说漏嘴,帮了我大忙。”
想了想,又补了句:“而且还很坚强。从前受那么多苦都扛下来了,阿玉真棒。”
说完,空气静了好久。
桌对面的少年不知从哪一句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他面前,两碗糖芋艿已经吃完一碗,另一碗没动,应该是吃不下了。
已经比平时吃得多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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