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只能一动不动仰躺着,从枕上侧着头看她。
脸颊不知是撞在了哪,没破皮但红肿了一块,受伤最重的手交错搭在胸前,绢布裹得一只比一只厚。 W?a?n?g?阯?F?a?布?Y?e?ⅰ???μ?w?ě?n???????????????ò??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可怜。
燕昭撑起半身环过他的腰。本不想压得他难受,手臂绷着收着劲,但很快就在他脸上看见不满足的表情。
于是她故意使力压下去,压得他轻哼了声,在帐帏间格外暧昧。低低轻笑交错着响起,雨夜这才涌入一丝短暂的轻松。
“明天想吃什么?”
“都行……”
“不能说都行。”
“……不想吃甜的了。别的什么都……都可以。”
又一阵轻笑。
“那后天呢?大后天……再之后……”
规划了小半个月的饮食之后,他终于睡着了。燕昭撑着头,久久地睁着眼睛,听外面淅沥不断的雨声。
不想睡。
不敢睡。
因为她几乎可以预料,这一睡会做怎样的噩梦。
只是在看见河堤矮下去、听见土夯松垮的轰鸣声那瞬间,她就好像坠入白日噩梦。
恍惚间她眼前闪现被越拖越远的身影,依稀是浅淡的白色,又幻化成瘫软在她手里一点点变冷僵硬的雪白小猫,又幻化成散落泥土支离破碎的白骨,最后变成面前这个人,摇摇欲坠吊在半空,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河水,被白浪吞噬再也不见。
他睡得并不安宁,没一会就想蜷缩起来。一动就碰到了肩上身上的伤,他疼得在睡梦中蹙眉,又被她轻抚着舒展。
静谧重又回归,一同笼罩下来的还有庞大又沉重的、山峦一般的无力感。
哪怕不是来自她,他也还是受伤了,也还是命悬一线。
把他留在身边……他真的会平安吗?
她真的,护得住吗。
彻夜无眠。
-
次日,雨还在下。
虞白很早就醒了,甚至还没到早朝的时候。但外头湿冷,他又有伤,是不能再像之前跟着同去了。
抱着被子目送燕昭走远,他又躺着恍惚了会。再睁开眼,就看见人已经回来了。
袍角沾了潮意,她先换了身常服,又和他一起用了早膳。
以为她接着就要去书房,刚要说身上已经好些了、可以跟去陪着,就看见有下人撑着伞送来公文。
外间只有张矮案,膝上有擦伤不方便跪坐,不一会就见人搬了张桌案来。
寝室一转眼变成新的书房,细雨在室外淅沥,室内只闻纸笔窸窣。
安静中,燕昭伏案办公,他挨在一旁坐着,不一会又被抱进怀里。
时至中午来了侍女送膳,刚要摆在外间的矮案,又被燕昭止住,送去寝室外面。
廊下,两人并肩而坐,望着朦胧雨幕用饭。
“昨天说的野宴。”
燕昭指指外头,近在眼前下着雨的庭院,“凑合一下,不然晚些我又忘了。”
她到现在都还没想起那件被她遗忘的是什么。虽然,被她丢下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听见这话,虞白抬头望了望廊顶。
“真想露天吃啊?那不成喝汤了。”
燕昭笑了下,又看他被包着的手,“能不能行?真的不要我喂?”
虞白坚定地摇头。
早膳那会没醒透,推拒的话还没开口,嘴里就被塞进吃食。午膳这顿他说什么也要自己吃,左手捏着小勺,慢吞吞地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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