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穿他的神魂,看破他的卑劣,而后将他摒弃。
“殿下……”
一瞬间他惶恐遍生,屈膝就要跪,“昨日之事,卑职并非有意……”
“起来。让你跪了吗?”
燕昭再次打断了他。
“被罚跪祠堂那么多回,还没跪够?裴卓明,站起来。”
裴卓明一怔。
“殿下……知道了?”
燕昭没回答他的问题。安静里,她再次仔细打量这个青年,正如她初次在校场上发现他时一样。
端正,沉静,有着世家子弟少见的内敛和悲悯。当时她便想,若有一日出宫开府,必要招揽此人。
府中任职多年,她看得没错,裴卓明是个沉稳可靠的下属。可渐渐地她也看见了别的,譬如屡屡朝她望来的视线,譬如欲言又止时的拘谨,再如昨日堤坝决口旁,他停顿的那短短一瞬。
说不上哪个让她更震动,裴卓明的停顿,或是他停顿后的继续前冲。
不过无怒也无喜,因为千钧一发的那刻,她没有寄希望于别人。
不过那一瞬让她确定,不能再留此人在身边。
至少,不能留在府卫队长这一位上了。
“田官的来历,你清楚吧?”燕昭视线一收,问起其它,“庞秀。你兄长那个姓江的宠妾,是她的次女。”
裴卓明僵立原地,还未从上一阵怔愣回神,就又为新入耳中的话惶恐,口不择言求告:
“殿下,此事与兄长绝无关联!兄长与庞氏并无往来,殿下,卑职可以担保……”
“我还没说完。”
书案后的人朝他抬了下手指,他条件反射噤声。
“我不需要你的担保,裴卓明,我需要的是你的同意。”
裴卓明又一愣。
“庞秀这事虽影响不大,但也绝不算小。加上别的,足以把裴长远拉下来,而我需要他下来。”
燕昭语气坚定,不是与他商量。
这一类事,也从来用不着与他商量。
他隐隐又听到自己的心跳,却是另一种剧烈。
“裴长远撤职后,他的位子就空了,需要有一个人顶上去。你行吗?”
“……殿下是说,”
喉头卡了一下,过了几息他才出声,“殿下是说,要我接替兄长,任万骑营长?”
“是也不是。”
书案后,那双眼睛少有地、认真地、郑重地望着他,
“我想要的,是下一步,你接替你的父亲,任左羽林大将军。”
“裴卓明,你想吗?”
窗外细雨仿佛在这一刹瓢泼,天地轰鸣。
因潮湿和紧张而僵冷的身体瞬间滚烫,一条他从未想过、从未敢想过的道路轰然铺开在他眼前。
一条寂寂守望以外的道路。
一条更高一些、更近一些,甚至……可能并肩的道路。
一条不再被父兄掌控或遮蔽的道路。
耳中隐约落入声音,要他三思,说这般便等同与家人陌路。
但他无需三思。
自从拒绝父亲安排的那一日、选择站在现在这一边的那日,他就已经完成了思考。
裴卓明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愿意。
几日平安,又有微震。
朝中有人弹劾禁军万骑营长裴长远治军不力、渎职懈怠、*以权谋私并贪污受贿等数条罪名,且或与日前京郊河堤决口一事有关,疑有行刺意图,革职查办。
其弟裴卓明救驾有功,且经长公主殿下多年考校,人品端正,能力卓群,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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