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死者伤在腹部,凶器为一匕首。匕首掉落在附近,卑职已将其带回。”
说着他隔着布帛奉上一物,“从伤痕来看,行凶者右手执刀,由下而上捅刺,贯穿胸腹,死者失血而亡,先后约莫小半个时辰。”
话音未落,祝彦和祝三郎的奶娘就先后爆出嚎哭,宾客在旁高高低低倒吸,不忍耳闻。
见此情形,虞白刚想解释,手背上就先紧了紧,接着听见身旁人似笑非笑说,这么巧。
“诸位恐怕不知。日前京郊河堤决口一事,阿玉险些遇险,命悬一线,右手重伤,”燕昭提起了他右手,“废了。”
虞白配合地耷拉着手,指尖颤栗。
“由此可见,凶手另有其人。”
说完,他的手又被燕昭拢回掌心。没想到那番受伤竟不全是祸事,虞白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宾客中就响起道冷肃声音,义正词严:
“殿下!恕臣直言,方才前去查探情况的侍卫,与这位公子同处殿下府中,必然相识,难保没有包庇之心!殿下这般宽纵,是否有失公允?”
燕昭微眯起眼睛,见是谏议大夫李训。而此时,李训正直挺挺跪在亭外空地上,满面悲愤,胡须颤颤,大有嫉恶如仇之态。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臣不敢!臣只以为,既已牵涉性命,便绝非玩闹。今日大理寺卿齐大人亦在,查验一事应由齐大人主理。”
宾客无声地散开了点,露出一个面容清隽、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迎着数道视线,齐文暄平静拱手:
“查验办案乃臣职责本分,敬待殿下吩咐。”
燕昭凝眸望着对方,沉默片刻后才出声,“你去吧。”
见此情形,虞白紧张更甚,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绷紧。可拢着他的手接着紧了紧,一侧头,正对上燕昭朝他递来的眼神。
“别怕”,他看见那双眼睛说。
齐文暄片刻后回来,又取过常乐拾来的匕首细看。几番查验后他沉稳开口:
“回殿下,情况确如常郎所说,并无出入。且这枚匕首分量颇重,若公子当真右手有伤,怕是难以执握,更无可能持匕伤人。”
亭外又一阵安静。比起之前,这阵静谧中更多了几分诡谲。
祝彦还在恸哭,几次险些晕厥过去。李训跪在他身旁不远,脸色有些紧绷。
“李训,你意下如何?”燕昭意味深长,“还是说,接下来你又要怀疑本宫包庇,想传太医来验他的手伤?”
这帽子可就扣大了。李训长须一颤急忙下拜:
“微臣并无此意,微臣并无此意!微臣只是觉得幼子可怜,为祝大人不平……”
燕昭无声一笑,刚要开口,一直哀哭的祝彦却在此时出声了:
“李大人刚直不阿,并非有意冒犯,殿下切莫怪罪……微臣见公子也是面善之人,微臣自己也难以置信,微臣只是想要查清此事,为我儿寻得公道,请殿下圆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愿……”
祝彦哑声戚戚,形态好不可怜。燕昭皱眉:“那你想如何?”
“只怕要委屈公子……下狱详查。”
“殿下,若当真误会,这样一来,也可还公子一个清白……”
话音入耳,虞白自己先一怔。
起初几人声势浩大,他还以为是想要他当场抵命,可一番下来竟只求详查。
他问心无愧,且见那位大理寺卿齐大人也是公正之人,并未与祝彦附和,反倒稍稍放心下来。
可一松神,才觉察到手上传来的阵阵锐痛。低头一看,燕昭正死死攥着他的手,用力之大,掌背都暴起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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