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挡到我的光了。”
徐宏进喉上钉着五针,此时已经拔出四根。虞白抬头瞥了眼赵九河,手上轻压着针孔,却眼看着人气息渐弱。
筹码将尽。
边上赵九河又催,他强压焦灼镇声开口,“气门紧要,急进不得。”
“你如此催促,到底是不是真想他活?”
说完,他自己却先一愣,接着暗道不好。
他太紧张,差不多的话方才已经说过了。
赵九河怕是会……
耳边落进声冷笑,赵九河揣着短刀,慢慢蹲下。
“姓虞的。”
“你是想拖延时间,等长公主来救你,是吧?”
话音入耳,虞白接连心惊。
还不等他想好如何回应,就听赵九河又笑,“你想得不错。”
“算算时间,长公主确实去救你了。”
赵九河笑声发阴,虞白听着没由来一冷,随即很快发现不对。
去……救?
他想到什么霍地抬眸,惊疑地看向对方,下一瞬便意识到完了,露了怯。
赵九河果然看穿他强装,伸手就朝他扇来。
这下蹲着不便躲,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头上,顿时眼前一昏。眩晕中隐约看见对方要来提他领子,虞白本能地蜷缩起来护头抱胸,却没等到第二下,而是听见了外头的喧闹声。
那一巴掌连带之前的闷棍,他耳边一片嗡鸣,还以为是听错了。
但接着就见赵九河倏地起身,往门外去,刚冲到门口,又猛然顿住。
踹门巨响,倒地闷声。
声响迟一步落进耳中,赵九河捂着脖颈倒下,他终于看见他苦等的身影。
“殿下……”虞白松了口气,撑地起身,大步朝人跑过去,跑出两步眼前发黑,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当啷一声,燕昭扔下刀,两手把他接进怀里。
我来了,她说。
声音沙哑,虞白心想她一定担心坏了。该安抚她说自己没事,该道歉给她添麻烦了,但脑袋闷痛发昏,眼皮开始发沉。
耳边听进的最后一句,是抱着他的人朝身后吩咐,
“先送虞小公子回府。”
“什……”
惊呼只有半声,虞白晕了过去。
天已亮了。
但窗太窄,无法照明。
有人捡起刀递来,刀尖还在滴着血,燕昭看了眼让拿开。
借着已经微弱的油灯,她慢慢打量这间刑房。
霉斑,潮痕,难辨来由的污渍。墙边架子挂着刑具,满目狰狞,窗下刑架印着血印着汗,摇摇欲坠。
就是这里吗,她望着那刑架想。
当时他不肯被当作礼物送来,挨下的那满身伤,就是在这里吗。
为什么不肯来?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
燕昭望向高处窄窗,清晨天空浅碧,飘着熟悉的薄云。
一时间她感觉锥心的疼,不在胸口,不在颅内,身体无处又无尽的每个角落,揪着钻着彻骨地难受。
有人在旁边轻唤她,她摆了下手示意没事。
几次深吸,再睁眼,什么都被强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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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动视线,又一次巡过周围。
赵九河一刀破颈已经死了,角落里还有个人倒着,微弱地着喘气。看过一圈,她提起个铁镣铐,慢步朝人走去。
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徐宏进脸色憋得青紫。他喉上钉着根锈迹斑斑的长针,另有四个针眼冒着血珠,看起来几乎无伤,但喉咙已经整个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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