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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复纹路本如画般精美,却被褐红毁去小半。

其实若定要清理也不是无法,草木灰或淘米水都可剥去血迹,但那般亦会蚀伤刀刃。

刀锋不利,再华美又有何用?沾血反倒添煞气。

只是她当初想要这刀,就是为了上头和母妃那枚金簪上相似的花纹,存了纪念之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可惜。

她视线在刀身来回扫过。

转到另一面,再次细细端详。

帷幔动了下,灯影轻晃。

床褥微微一陷,有人从床尾慢慢爬上来,钻进她怀里,声音轻似羽毛:“殿下……”

燕昭“嗯”了声伸手抱住,视线却没从刀身移开,“你来看这刀。”

手臂间的身体顿了一下,声线恢复正常。

“它怎么了?”

虞白拢好衣襟,“殿下是嫌上头的血迹脏吗?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清理……”

“不,我是觉得这血迹有些古怪。”

燕昭回忆起当时。

赵九河被她一刀破颈,鲜血喷涌,顷刻挂满刀身。她心中另有牵念,隔了数日才想起叫人清理,刻痕过细过密,血污干涸其中,已经难以清除了。

“可若是难除,就该都难除,整把刀都该肮脏不堪。怎么别的都清理干净了,只有这几道纹路留了血污?”

她在一面指了指,翻一面又点几下。密纹遍布刀身,却只有八、九条残留褐红,其余部分被擦洗得锃亮如新。

“这些花纹……是不是深浅粗细不一?”

虞白接过来凑在眼前看,片刻后微微蹙眉,“看不出。乌金颜色太暗,纹路又太细。只有这几条带血的能勉强看清……”

说着他声音微顿,抬起头试探地望过来,似乎在说他有一个想法。

“眼下暂时无人可杀。”

燕昭一口否决,顺手在他额前弹了下,“什么时候学这么坏了?”

不过不失为一个办法。

依稀记得当时鲜血挂满刀身,殷红渗遍纹路如同细蛇爬遍,黑上纹红,着实清晰。

“我是想说用朱砂……”

虞白捂头委屈,“你要去书房试试吗?去的话,你等我换件衣裳。”

“倒用不着跑一趟。你不是收着些胭脂吗?拿来借我一用。”

她只在大节庆时施妆粉,甚至不知妆奁匣子被侍女收在哪里。

“可那是你在芜洲给我买的……”

“我再给你买新的。”

虞白有点不舍,他觉得在芜洲买的和在京城买的意义不一样。

但还是找了出来,抱到燕昭面前,“你用吧。但能不能每样留下一点点……算了,用完也可以。”

燕昭看了他一眼,心说他不会是要把空胭脂盒也收藏起来吧。他那食盒还能装得下吗?

给他造一个巨大的、像屋子那么大的食盒好了,她想。

两人在矮案边坐下,燕昭还在琢磨刀上的纹样,听见耳边一阵窸窣。是虞白端来灯台,又将胭脂一一打开,一阵骨碌碌轻声后,空盘摆在面前。

一转头,他握着枚银匙,正把精美小盒里的胭脂往盘中拨,稍后架去灯台上烤化,再浸刀于内,以显纹路。

胭脂落瓷盘,绯红玉白如桃花覆雪。边上还滚着几颗葡萄……

……葡萄?

燕昭视线一顿,掠过散落在桌上的鲜果,再看向他身上,这才明白他之前神神秘秘的是在准备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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