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处, 白净俊美的脸上覆一层奇异的光彩。
那新娘装扮的女子似乎就在他的身边, 身体柔弱无骨却没有半分人的温度, 好似生长在湿腻环境里的毒蛇, 死死地纠缠住了奚玉生。
他余光瞥见自己这一身喜袍, 吓得心脏咚咚跳个不停,身体半点不听使唤,就连想要开口说话也无法张开牙关, 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女子弯下头,贴在他的心口听了听,奚玉生的余光好似就看见她腐烂的半张脸,皮肉几乎全部剥落,隐隐露出腐肉之下的白骨。
“郎君,你的心跳得好生快,我听人们说,男子遇见爱慕之人时也会如此。”女子仰脸望着他,那张腐烂的脸忽而凑近来,几乎与他面贴着面,轻声问他,“郎君也心悦我,是吗?”
奚玉生差点没被吓死,本能地闭上眼睛,以此来减轻自己心脏所受到的伤害。
“为何不睁眼看我?”也不知是手还是舌头,总之是湿滑黏腻的东西,带着冰冷的温度落在奚玉生的下颌骨处,顺着轮廓轻抚,“郎君也是嫌弃我这张脸吗?”
奚玉生求爷爷告奶奶,希望现在来个人救救他,他长那么大头一次碰上这么诡异的事。
这阴鬼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化成,那些驱邪的符箓对她竟没有半点作用。奚玉生虽说师从天机门,但他生来天赋算不上出众,不过是年幼体弱多病才在天机门静养修身,平日里出门在外全依仗身边的护卫和身上的法宝。
近几个月他都与沉云欢同行,因此将身边的护卫撤去大半,就留了雀枝燕流二人随行,却是没想到这遇上的事一桩比一桩邪门,都还来不及有任何呼救,就陷入了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困境之中。
只听身旁的阴鬼忽而长叹一声,哀怨道:“我知了,你们男人总是这个模样,天生喜欢那些皮囊貌美之人。无妨,我也不指望着能与你厮守,只要你能让我怀了身孕,你是死是活,也都无所谓了。”
她说着,就往奚玉生的身上爬,软绵绵地坐在他的腿上,将手搭在他的双肩,把他往床榻里按下去。
奚玉生本能地想要鲤鱼打挺,奋力与身上的桎梏斗争,咬死的牙关显得腮帮子收紧,整张俊脸都涨红,却没能动弹分毫,任凭这阴鬼将他推倒。
眼看着这阴鬼慢慢爬上来,想要解开他的衣扣,他陷入完全无可奈何的境地,想着再耽搁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事,便在心中念动平日里绝不会动用的法诀。
只是这法诀刚起了个头,他忽而感觉身上一轻,那股将他包裹起来的湿冷触感消失,紧接着传来那阴鬼一声凄厉的惨嚎。
“打搅你的好事了?”头上传来含着笑意的声音,奚玉生陡然睁开眼去看,就见霍灼音的脸出现在视线内,一双笑眼正慢悠悠地望着他。
奚玉生当下一喜,欣喜地睁大眼睛,“你怎么来了?!”
话音一出口,他才发觉自己身上的桎梏解开了,赶忙爬了起来,看见霍灼音好整以暇地站在床榻边。屋子的正中央有一柄相当威武的长枪,穿透阴鬼的胸腔,将她死死钉在地上。
正如张元清所言,阴鬼像是极其惧怕霍灼音的样子,此刻便是被钉在地上也不敢挣扎,只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奚玉生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喜袍,当下飞快地动手解开衣扣,将衣袍脱下来扔掉,顺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摘了头冠,转而对霍灼音道:“灼音,真是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我恐怕要栽在此处!”
“不必多礼,我不过是听到这里有动静,所以才来看看。”霍灼音弯着眉眼,唇边噙着轻浅的笑意,便是这满屋子森然的绿光,也衬得她面如白玉,眼若繁星,令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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