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净瓶洁白干净,隐隐散发着微芒,里头插了一根柳条。沉云欢的眼神锁定瓶身,隔得老远都感受到玉净瓶散发的仙气,浓郁得让人无法忽视,当下明白这是非凡之物。
却见观音素手轻动,将柳枝抽出,在面前跪拜的人身上甩了几滴晶莹玉露。一瞬间,沉云欢便在浓烈的酒香,甜腻的烟香以及充盈在四周的仙气之中,精准地捕捉到邪气。
这是她来到此处之后,第一次感受到邪祟的气息。
这才对。沉云欢盯着那根被甩动的柳条,心想这妖邪便是伪装得与神明再像,也绝不是神仙,先前一直感知不到邪气让她心里总是没底,眼下总算是让她抓到了这一丝气息。
对面忽而传来几声轻响,沉云欢扭头望去,就见张元清晃着手里的酒杯在桌上轻磕了几下,与她对上视线之后,又将手稍稍一抬,仿佛在示意她饮酒。
她想起张元清先前交代过她,要她时刻注意暗示,当下便觉得这便是张元清所说的“暗示”,犹疑一瞬,沉云欢拿起面前的酒杯,浅尝一口。
清凉醇香的酒液席卷口腔,沉云欢被这刚烈的味道冲得微微皱眉,飞快咽下去,只觉得凉意顺着喉咙往下,直入身躯肺腑,将她整个心腔都裹上了寒气。
酒杯搁在桌上的刹那,周遭猛地安静下来,所有声音如褪去的潮水,消失得一干二净。沉云欢转头,发现这片刻的晃神间,整个大殿之中的人全部消失,只剩下她一人坐在摆满美味佳肴的桌旁。
“凡人。”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声音,听不出男女,空灵得像在巨大的地下空腔之内回荡的声响,环绕在沉云欢的周身。莫大的神力倾泻而下,尽数压在她的脊骨上,迫使她低下了脑袋,呈现出谦卑的姿态。
沉云欢平生不拜神明,更没有那些莫须有的敬畏之心,是以在神性铺天盖地压来时,仿佛是刻进骨子里的反叛在作祟,她仰起头与前方的观音对视。
莲花台置于高处,呈现出完全绽放的样子,嫣红的花瓣轻轻飘动,坐于台中的观音比方才看上去更加庄严神圣。那张脸仍旧是慈悲的模样,盘腿而坐,手捧玉净瓶,双眼闭着。
沉云欢瞬间感受到洪流般的威严,远胜方才千万,竟须得她集中全部的精神,才能打直了膝盖往前走。越靠近那流光溢彩的莲花台,她所承受的压迫之力就越大,余下的每一步都倍显艰难,直到她行至莲花台下,膝盖也撑不住,不由自主地想往下弯。
沉云欢心如止水,并未强行逆着这股力量,佯装顺从地跪在莲花台下,将头微微低下,摆出拜神的姿势。
只听上方的观音又传来空灵的声音,对沉云欢道:“因何而拜?”
声音落下后,周遭空寂无声,仿佛进入绝对静谧的仙境之中。神明高悬头顶,光华绚烂夺目,沉云欢合十双手,状似虔诚许愿,缓缓启唇,“唯愿世间邪祟皆消,天下太平。”
此话一出,凛冽的狂风呼啸而来,沉云欢抬头的瞬间,便看见莲花座上的观音睁开了双眼。刹那间周遭的墙壁、石柱、地板出现千千万万双眼睛,密密麻麻,皆怒目圆睁地盯着她!
“放肆!”一声怒斥如同惊雷般砸下来。
沉云欢的脊梁猛地压上千百斤的重量,压得她身子骤然往下趴,好似要将她死死压在地上。她在这一刻催动体内的灵力,温暖的火焰从脊背流过,减轻这凶猛的重力。
墨刀出鞘是一瞬间的事,只听凌空铁声长鸣,黑色的利刃如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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