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指一并,喝道:“禁!”
十数张符箓自她袖中飞出,首尾相接似形成长长的绸布,绕着玉净瓶一层又一层地包裹起来,直到那黄色的符箓将整个玉净瓶给完全包住,上方赤红的符箓闪着金芒,玉净瓶便完全散去了光华,成为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瓶子。
与此同时,簇拥着的鬼脸妖邪发出嘶声,化作云烟消散。莲花座被劈成两半,轰然落地,砸出巨响!座上被阴火包围的人拔声惨叫,连身翻滚,直至皮肤出现密密麻麻的赤红裂痕,如同冬日里冻裂的皮肉,触目惊心。
沉云欢落地,合刀入鞘,收了所有阴火。她身上的妖纹渐渐消退,浑浊的气息散去,露出鸦发雪肤的模样来,冷漠地看着莲花座上的人。
那的确是一个人,只不过褪去玉净瓶的加持,已经没有方才那玉臂雪身的模样。他佝偻着身躯半死不活地趴在莲花台之中,露出的皮肤布满苍老的斑纹和褶皱,发丝全白,皱纹与重重叠叠的血痕融在一起。
他年岁约莫已逾花甲,骨瘦嶙峋,脊背上有一个刺青。沉云欢从褶皱中辨认,发现图案上隐隐画着高山,流水,云雾,流畅的线条融合在一起,形成瑰丽而壮阔的场景。
他此刻伏在台上往前爬了两下,费力地抬头,朝前方的高墙上望去,昏黄的眼珠还余下一抹白、一抹光,盯着墙上的图腾。
霍灼音收枪而落,与沉云欢并肩站立,循着老人的目光望去,唇边荡出一抹笑,“倒是瞧着眼熟。”
沉云欢这回吃了不少苦头,虽然突破了天火九劫的中境,也赢下这场战斗,但身上各处也受了伤,隐隐痛着。她抬步上了莲花台,行至老人的身边,鞋子像是没留心一样踩在他的手背上,半蹲下来,冷声质问,“说,为何在此作恶。”
老人惨叫一声,抽不出手,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忽然凭空生出一股无畏来,咧着嘴嗬嗬地笑出声。
沉云欢不满地垂眸看他,拇指顶着刀柄,状似要出鞘砍人,却听张元清道:“他借这宝贝伪装成神明,让方圆百里的凡民供奉,所谓的赐福,不过是以柳枝的阴气注入女子体内,使她们怀上鬼胎,诞下妖邪。鬼胎长大成人,与凡民结合,所生之人皆有妖邪之气,正如这座村子里的人,半死半活,非人非鬼。”
沉云欢站起身,大发慈悲地抬脚,从老人的手背上撤开,转头问:“他为何要如此?”
“长此以往,方圆百里的城镇便会无一活人,那些妖鬼又会带着血脉前往五湖四海,不出百年时间,大夏就会变成只有妖鬼存在的国度。”张元清道:“他是想毁了大夏的国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奚玉生在此时突然开口,快步从后方行来,于墙壁处站定,盯着那墙上的图腾看了又看,说道:“这墙上的图腾我方才就觉着在哪见过,现下想起来,是大夏边境依附的小国,只不过四十年前他们肆意进犯大夏边境,最后又因内斗导致国体分崩离析,从此灭国了。”
“放你娘的狗屁!”方才还绝望颓败的老人听得这话突然暴起,满口血沫喷出,声嘶力竭地冲奚玉生骂道:“黄口小儿,你且记着,大夏皇帝背信弃义,残暴昏庸!是烂心烂肺的阴毒之人!当年国师算得大夏有三百年鼎盛气运,却在他登基之后变为几十年,大夏气数将尽!也会有别人站出来毁灭此国!复我月凤!”
奚玉生叫他骂得一愣,继而白玉般的面容染上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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