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永嘉帝也颇为惊讶, 问道:“你可想好了, 当真只要这个?”
沉云欢点头, 又补充道:“下棋时, 要无人打扰。”
“允了。”永嘉帝站起身, 大手一挥吩咐道:“即刻在殿中给他们摆上棋盘。”
皇帝将命令下达之后,便转身下了看台,被一众宫人簇拥着离开了看台。正如沉云欢所猜测, 皇帝离去之后,整个看台上的人也开始起身离席,方才还十分庄重肃穆的场合,此时已然散了,他们被召集于此,哪是为了什么比试逗闷,不过就是要亲眼见一见沉云欢这手传说的神乎其神的天火九劫,探一探她的底。
显然沉云欢在这次的试探中表现得很好,部分人离席时仍频频向她投来目光,蕴含着赞叹,少数人的脸上表情严肃,看不出分毫高兴。晏少知倒是眉眼含笑,配上那一脸的白眉白须,分外慈祥,冲沉云欢弯着眼眸。
她冲晏少知点了点头,算作见礼,转眼又看见边上坐着的沈徽年。
沈徽年亦是一位年少成名的奇才,不过二十出头就修出灵骨,因此容颜一直保持着分外年轻的模样。沉云欢年少时喜欢围在他身边,五岁的年纪,只比他膝头高一点,一晃多年过去,她已经长大,样貌与这位曾经的尊师看起来年岁相近。
他手指摩挲着玉盏上的雕纹,周身的气息温和,看着沉云欢的目光相当平静,像过去很多年那样的目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朝她温声问出:“云欢今日可练剑了?”
沉云欢不一定每日都练剑,但只要师父这样督促,她就会去练上一二时辰。
只是沈徽年从不在沉云欢修为精进之后露出得意洋洋的喜色,也不会在沉云欢闯下祸端之后严厉责备,他一直尽心尽力,毫不吝啬传授沉云欢剑法和修行之道。正是沉云欢大展身手,在人界立足的年纪,她原想着闯出一番天地让师父也脸上有光,只是没想到那一场雪域之行,让二人断了师徒缘分,再无机会。
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沉云欢先前从仙琅宗离开时闹得极为难看。凡人的度量就那么大,撕破了脸皮再见时,当剑拔弩张,苦大仇深才是,然而这对曾经的师徒隔着遥遥距离一人站在下方,一人坐在高台,十分平静地对望着。
片刻之后,沉云欢移开了望着沈徽年的眸光,转而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薛赤瑶。
多日不见,薛赤瑶的修为似乎又拔高一层,周身的灵力充沛,隔着老远都能看出她的变化。她对沉云欢向来没什么好脸色,每回对视都要表现出冰冷之色,今日却不同,许是方才那翻滚的阴火惊住,此时看着沉云欢的双眸里充满着震撼,显然还没回神。
沉云欢弯着唇线,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不甚在意地转身,一边往回走一边解开腕上的绸带,扭着隐隐作痛的手腕。
她方才使的太极手虽表面上看是四两拨千斤,实则不然,她到底不是承自正统,学得极为外行,大部分的力道都被转到腕间。幸好她早有预料,在腕间缠了绸布,不至于受伤。从前她学什么都很轻易,也就这一回从张元清那里偷学的这招摸不着窍门,思及此,沉云欢免不了两声叹息,“这道门的东西,不入门到底还是不行,偷学不得。”
“云欢。”
正自顾自念叨着,虞暄从一旁追赶上来,见她揉手腕,关切道:“你受伤了?”
“怎么会,不过是比划拳脚,哪能伤得了我?”沉云欢松开了揉捏手腕的指尖,将手往身后藏了藏,笑道:“向隐哥怎么总来找我?不怕仙琅掌门不高兴吗?”
“无碍,掌门自会理解。”虞暄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包油纸裹着的东西,递给沉云欢,“先前在汴京,我见你嘴上总是咬着糖,想着你应当喜欢吃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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