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浮在半空中,正缓缓转动的圆形法器,几个大小不一的环圈相互交叠,上方汇聚了很多星星一样的光芒,极其微弱,只有视线落在上面时才会比旁的亮一些。
这些繁密的星芒之中,有几颗分外亮,沉云欢一眼就能看见。除此之外,屋中没有其他灯盏,所以整个法器的全貌看得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到四周响着一种厚重而沉闷的声音,夹杂着浑厚的灵气于空中飘散。
晏少知往前走了几步,朝着那密集的星芒处贴近,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这是古时期一位姓李的高人造出的法器,名为‘万象仪’,此法器能够推算大夏的气运。四十年前,这法器之上星芒璀璨,熠熠生辉,数不尽的光芒能将整个殿堂照得明亮如昼,而今你看,只剩下这寥寥几颗……”
他这么一说,沉云欢马上就明白了。她将目光再次投向面前那个缓缓转动的巨大星盘,上面那稀疏的星光极为黯淡,像是正在走向消亡前散发的最后一点余晖。
倘若这万象仪当真代表着大夏的气运,那就说明,大夏的气运将尽。
“我师父尚在人世事,这上面的星芒已经开始衰减,为了找到应对的方法,他耗尽了毕生修为,至死都未能扭转这衰败之相。他仙去之前对此事耿耿于怀,咽气之前还叮嘱我一定要找到延续大夏气运的方法,只可惜,我寻了三十多年,仍未有结果。”晏少知抬手,在星盘上轻抚,说话间又有几颗星芒消散。
这绝对是一个说出去令整个大夏都陷入大乱的消息,对千千万万的民众都具有毁灭性的打击。
可沉云欢听出他的语气极为沉重,那不是戏说的口吻,仿佛是真的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才会将这核心密事告知她一个外来人。她无法理解大夏的衰败,怔怔问道:“怎么会?十四州的仙门千千万万,民间供奉的神庙也香火旺盛,内外无乱,四海升平,大夏分明正值盛世。”
“世人都道玄门之人,乃凡世半仙,能够看见常人所不知的将来,知晓被掩埋的过去,趋吉避凶,改天换命。”晏少知道:“殊不知天道之下,没有人能够掌控天机。我们这种人,不过是窥探天机之后,再眼睁睁看着结局到来,束手无策。就像我师父在几十年前就已算得大夏走向衰败,从我继任天机门的掌门至今,这重担落在我的身上许多年,仍未有半分进展。”
“原先我也一直笃定,这万象仪所呈现的,并非必定的结果,一定还有转机能够改变逐渐走向衰败的国运。”晏少知抬手,随意往万象仪上一推,整个庞大的法器发出低沉的声响,转动起来,“可在天道的洪流面前,我们的力量好比蜉蝣撼树。”
刹时间,万千星芒频频闪烁,像被揉乱的星河,在殿中流淌。
晏少知站在其中,年轻的背影被星河淹没,万古洪流压在他的肩上。这动作他做得如此娴熟,像是在多年间持续重复了千千万万遍。
晏少知不是怯弱之人,他应当是充满斗志,不停地寻找着国运衰败的破解之法。沉云欢问:“大夏尚昌隆,前辈为何突然丧失了信心?”
话音落下,万象仪停下转动,恢复成方才那缓慢滚动的样子,散落的群星归位,又黯淡下去。晏少知缓缓转身,俊俏的脸落了半边光影,一双眼睛里竟充满哀伤,“因为天枷。”
沉云欢与他对视,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巨大的悲伤。
“天枷现世,必将带来灭亡。”晏少知缓声道:“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咒文,它甚至不属于人间,是来自九重天之上的,天道枷锁。天枷不会轻易出现在任何一个妖魔的身上,除非……”晏少知眼瞳微颤,喃喃道:“除非是曾被古神封印在沧溟雪域的天魔。”
沉云欢静静地听着,心道难怪方才晏少知不过是画了一下,就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原来这图案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也亏得晏少知见多识广,换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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