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留下,后四带领一队禁军速速前往国库救太子!”
“我也去。”眼前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是再快也快不到哪去,跟他们一起就是浪费时间,沉云欢握紧了簪花,另一只手从师岚野的手中接过刀,就听楼将军突然开口:“沉姑娘,我瞧着你身边那人似乎不是修士,待在身边岂非让他涉身危险?不如让他留下同我们一起,也便于你行动。”
对于这话,沉云欢甚至连思考都没有,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多谢将军体恤,不必。”
楼将军皱了皱眉,觉得她实在太年轻,又不懂得说那些场面话,更听不懂旁人的言外之意。皇帝在场,本轮不到楼将军来发号施令,只是有些话皇帝不便说,只能他来代口,然而沉云欢却好似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只得又道:“你何必推脱我的好意,此次作乱的妖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非同小可,你若在身边带着一人,总归束手束脚,也让旁人不放心。”
这话里就比方才那句的意思明显多了,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威压,使得周遭的气氛沉重下来。
沉云欢低着头摆弄腰间的暗扣,一时没有应声,众人盯着她不语,就连楼子卿手里也捏了一把冷汗,紧张地频频朝沉云欢张望。
师岚野面色沉静,情绪平和,好似没意识到这场没有硝烟的僵持因他而起,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见她似乎是想将这玉兰簪花别在腰间的暗扣上,但单手操作怎么也无法固定,便主动上前一步,抬手帮她。
有了师岚野帮忙沉云欢才抬头,一双漆黑澄净的眼眸直直地看着皇帝,冷冽如霜:“我留在京城,一来是奚玉生为我的朋友,二来是晏前辈的请求。我可以为皇室出力平乱,只有一个条件——此人必须在我身边。倘若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便即刻离开京城,再不管此处任何事,京城是存是亡,皆与我无关。”
“京城高手如云,想必也不缺我这一个吧?”沉云欢微微颔首,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稍微表现出了点不太诚恳的歉意:“云欢自幼顽劣,来去随心,不会听令于任何人,皇上见谅。”
已经苍老却仍猜忌多疑的皇帝,前有授意大祭司对她用探魂术企图掠夺她的神法,此刻又想将师岚野扣下,以此来掣肘她,迫使她归顺。沉云欢对这老皇帝的耐心已经耗尽。
撂下这句话后,她抬手召刀,不敬之刃一飞冲天,在空中发出一声嘹亮的啸声,好似清亮的鹤鸣,荡起的罡风向四周扩去,浮起地上一层尘烟似入水波澜。
她自然而然地牵上师岚野,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时间便踩着刀御空而起,留下一众面面相觑之人。
楼将军隔着纱帐窥见皇帝脸色难看,料想这位半生居于权力顶峰之人接受不了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便压低声音道:“皇上,待此间事了,自有千百种办法收拾这黄毛丫头……”
皇帝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声音里显露出苍老的疲态:“子卿,你跟去看着,救出太子为首要,其他都不重要。”
楼子卿战战兢兢,应了声是,匆忙召剑而出追赶飞走的沉云欢。幸而她飞得还不算远,楼子卿提了提速,就追上夜空中穿风而过的身影,“沉姑娘!”
他追上去,一阵后怕:“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忤逆皇上啊!这下可如何是好……”
“别啰唆。”沉云欢截了他的话头,牵着嘴角冷笑:“皇室若当真那么厉害,晏前辈还要我留下做什么?听说皇帝极其倚重大祭司,怎么此人在宫中十多年,都没人发现她包藏祸心?皇帝又如何?再如何掩饰,也不过是个老得只剩下一口气的愚人。”
楼子卿吓得魂飞魄散,赶忙竖着手指头连嘘好些声,“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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