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岚野微微摇头,坠在双耳那泛着蓝色光泽的孔雀羽便跟着轻晃,眸色被烛光照出浅淡的颜色。光影落在他瓷白的脸上,覆上的橘光使得他的皮肤有了些暖色,看着也不再那么冷漠疏离。
一个地域多神供奉的事并不少见,但信徒就那么多,香火难免分摊不均,被遗忘或是冷落的神明,最终要离开这片土地,但师岚野好像并不在意。从他的法相来看,西域的百姓对他应当也是尽心供奉的,此地着装向来雌雄莫辨,那些琳琅满目颜色璀璨的饰品挂在身上,像是百姓们献出了自己珍藏的宝物一般。
沉云欢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敛起心中的思绪,随手在这本看不懂的书籍上乱翻,本打算放下了,却不想在最后一页竟然看见了认识的字。
字迹已经非常黯淡,应是许多年前写下的,她连忙凑近了灯火去瞧,就见上面写着:
永嘉三十,丙午年。
重回西域,遍寻不见神迹,须穿过瀚海继续寻找。
此地突现黑雾,邪肆诡谲,危险重重,然所剩时间不多,纵千难万险,吾亦往之。
沉云欢自然认得出这字迹与京城皇庙上所刻下的字体同为一人,那人离开京城之后,当真带着欢欢来到西域,且从小记中看,此人也遇上了这片诡异的黑雾。
“还有别的书吗?”沉云欢转头去柜子里翻,发现上面有很多住客栈的前人所留下的东西,仅有的几本书被她抓下来翻阅,没再找到同样的小记。
纵然沉云欢心里已经有八分认为那个往墙上画云朵,名叫欢欢的小姑娘就是年幼的她,但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她尚未下定论,只道:“我们去找这儿的老板娘问问去。”
她卷着书出了门。楼道里只点上了两盏灯,暗得连影子都模糊,但下了楼梯之后视线豁然开朗明亮。大堂中几乎坐满,各地方言口音交织一处,相当热闹。
沉云欢二人的出现,让大堂之中的声音削减几分,众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顾妄坐在其中吃饭,看见两人后招了下手,示意他们过去坐。
沉云欢点点头,转身去了柜台处,胳膊肘往上一支半个身子倚在柜台,道:“老板娘,两碗素面,一壶酒。”
“好嘞,贵人稍等。”老板娘依兰正在提笔记录,听到这话之后提着笔转去了后院,给丈夫报菜去了。沉云欢瞥了一眼搁在桌上的书本,发现她所写也非西域文字,索性站在柜台前等了片刻,待她回来便问:“你非西域人?”
“起初不是,后来在这住了大半辈子,也算半个西域人了。”依兰笑笑,继续低头写字,缓声道:“此地比不得境内繁华,但山高地远,别有壮阔之景,住久了就不愿再离开。”
沉云欢视线落在笔尖,见她不是在记账,问道:“你在记什么?”
依兰叹了口气,道:“起初我详尽记录这里的天气,想从这些里面找到黑雾来临的规律,这样的话也好提醒过路的行人注意避让,不过一直未能成功,这些黑雾来去都随心所欲,没有章法,现在我不过是习惯性地记录,写着玩罢了。”
沉云欢就等着她提起黑雾呢,马上顺着话问:“说来,这外面的黑雾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遮天蔽日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不像是天气造成的。”
“谁知道呢?这东西怪得很,从前是没有的,就是在某一日突然而来,有时三五日就能散,有时则耗个十天半月,被这黑雾赶上啊,只能等。”依兰抬头看向沉云欢,笑着道:“所有来此处的人都是要穿越瀚海圣地的,但这黑雾下的瀚海可不是圣地,乃是只进不出,杀人无数的鬼蜮,奉劝你们还是莫要冒险。”
沉云欢沉静地听完,丝毫没有被此话恐吓,只是将手轻轻搭在腰间的刀柄,唇线轻扬:“嗯?说得这般神秘,我倒还真想去长长见识。”
依兰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目光落在那金丝缠绕的木制刀柄上,问道:“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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