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攥着一把扇子,由蓝色的羽毛所制,上方的鎏金雕纹在火焰下闪烁着光芒。林柏抬手一扇,忽而平地起狂风,将风中燃起的热浪凶猛地撕碎,散了大半灼意。
“照影扇?”沉云欢认人的本事算不上厉害,但厉害的灵器在她面前亮个相就会被她记住。照影扇本是宋照晚的法器,只是当初春猎会那段时间,扶笙冒名顶替了宋照晚,曾在擂台上用照影扇打败对手,这才让沉云欢对这法器有了印象。她道:“你从何得来?”
林柏笑道:“说来还是托你的福,若非你大闹宋家城,害得宋氏几乎灭族,后来那宋家二小姐无力支付酬银,便将此法器抵给了暗门,才落到我的手中。”
沉云欢冷声反驳:“没有人害宋氏,他们是自作孽。”
林柏道:“沉云欢,你可明白这天下间善恶的定义是什么。宋氏的确害了一些人的性命,还供奉天魔,但宋家子弟每年都去往各处除妖平乱,救济灾民,也救了无数人。”
原本与人打斗的顾妄忽而持剑落地,转身冷冷地看向林柏:“这么说,你认为宋家无罪?”
林柏摆出了一副看透世间法则,姿态高傲地评价道:“纵然有错,却罪不至死。这世间总是需要少数人的牺牲来换取大多数人的和平,有些人,便是命里该死罢了。”
好巧不巧,顾妄便是他口中“命里该死”的人之一,他的幼妹扶笙,更是以命换命,才换来了宋氏的覆灭。
旧账重提,他将宝剑附灵,浑身爆发出浓烈的杀意,以平静的眉眼掩饰:“沉云欢,此人我来杀吧。”
沉云欢也不知道好端端这林柏夸赞起宋氏做什么,见顾妄的杀意要将整个大殿都填满,便也成全了他,收刀后退。
另一头虞暄与樊沂的两个手下打得正是激烈。鬼阁之人修习的术法多为邪术,招数诡谲且进阶非常之快,那人催动灵力时全身的皮肤都化作焦黑,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整个人完全成了死尸的状态,而原本就受伤的虞暄更是无法以一敌二,此时露出吃力之态。
更诡异的是樊沂。他好像是猜出了沉云欢在他身体里做了什么,抽出短刀后往大腿,手臂和脖颈各划一刀,登时血液喷涌而出,瞬间就染红他的身体。樊沂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盖隐隐有黑色的咒纹显现,只见他浑身的血液发疯似的往外流,四肢和躯干迅速干瘪下来,皮肤也隐隐失了原本的颜色,变得青紫发黑。
这一幕实在令人惊悚,不消片刻,大殿里到处都是血液,而樊沂却仍站得稳稳当当。若是换做常人,流了这么多血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樊沂却像得到奇异力量的加持,枯瘦的脸上嵌了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继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细的怪叫,整个人从地上弹起。
他抽出了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以此规避了沉云欢种在他血液里的金流之火。
沉云欢见状,飞身上前,林柏手中的照影扇改变了空中的风向,她无法凝聚扶摇火,只得祭起阴阳双火朝樊沂砍去。他的形态极其怪异,速度快成一道残影,身体逐渐幻成兽态奔跑,双手双脚竟能抓住光滑紧密的墙壁,像只蚱蜢一样飞快地跳来跳去。
沉云欢追了半晌,劈出的刀都落了空,须臾间大殿两边的墙壁便布满刀痕,身体渐渐感觉出疲累。这洞穴封堵经脉的影响仍未消失,沉云欢想在短时间内结束这场麻烦,是以释放的灵力过多,此时渐渐显出弊端。
许是让樊沂敏锐地察觉出她动作慢了,趁此机会将双腿蹬在墙壁上借力反击,利长的爪子朝她的面门凶狠抓来,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怪叫,沉云欢躲闪不及,横刀抵挡,被身前这股巨大的冲力撞下了地面,翻了两个滚堪堪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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