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云欢却并未回答,毕竟姜夜现在还是仙琅宗的师长,而她除了得到那些弟子临死前的遗言之外,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贸然托出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便道:“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我想见桑晏,不知你可有办法带我去找他?”
“桑氏家主?想见他还不简单,今晚便会开宴,届时他定然会在宴席上现身,你到时候与我站在一处,我带你去拜见他就是了。”虞暄窥她神色,也暗暗猜到她口中所说的“更重要之事”指的应当就是无声无息消失的师岚野,于是便主动提起:“那个姓师的无故消失,我这几日也差人再寻找,城中暂无他的踪迹。”
沉云欢应了一声,抬头望向天际。她醒之后在城中转了大半日,此时已近黄昏,漫天云霞铺满苍穹,将重重叠叠的云层烧成火红的颜色,色彩明艳。
西域是旱地,生灵贫瘠,难见雨露,沉云欢却盯着漫天云彩道:“西域应有一场风雨将至。”
虞暄也抬头,心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天象分明代表明日是艳阳天,便问:“何以见得?”
沉云欢不言,只是神色凝重,气质沉冷。虞暄打量着她,看了又看,见她并没有满心算计,一肚子坏水的样子,也稍稍放心,暗道自己多虑。
沉云欢打小便是这样不亲近人的性子,莫说是才与她相伴还不足一年的人,就算是十多年来一起长大,离开后她也不会过多追问,更不可能失落郁郁,于是道:“走吧,我带你去赴宴,不过如今的西域是桑氏当家做主,更何况桑氏家主已是半仙之姿,临近飞升的真人,去了之后稍微有些礼节。”
沉云欢点头,略显乖巧地应:“好。”
二人前往前院赴宴。整个桑氏城分作前后两院,前院用于待客,设宴,以及平日里用于教习桑家子弟修习的场所,后院则是桑家人居住之地,并没有宋家那么庞大,但造景别致,从上方俯瞰,此地乃是西域荒漠之中独特亮眼的绿洲。
宴席已经摆上,并不铺张,红灯笼挂在周围,在将暮的天色下提供照明,桑氏子弟身着族服,井然有序地准备开宴事宜,已有各门派之人陆续到场,正相互寒暄闲谈,霞光之下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桑晏则立于檐下,与人把酒言欢。据说他今年已近七十,但外貌由灵力加持显得十分年轻,看上去也不过二三十岁的模样,身着一袭红蓝交织的长衣,长发以玉冠束起,装束虽偏向西域风俗,但还算正经,没有像寻常西域人一样袒胸漏乳。
他的面容相当平庸,在俊男美女云集的修仙门派中,这样的长相显得过于敦厚老实,使人见之即忘。虞暄便带着她穿过长长的席位,走到堂前的檐下,拱手行礼:“晚辈虞暄拜见桑真人。”
沉云欢与他并肩,也揖礼道:“晚辈沉云欢,拜见桑真人。”
桑晏与身旁人低语一二,将人打发走,转而笑着来到沉云欢的面前。他有一双非常温和圆润的眼睛,因此就算是模样很年轻,带着笑意后也显得非常和蔼慈祥。许是临近飞升,他的体态与气质皆与寻常人不同,便是站在他的周遭,就让人感觉灵力充沛,更难测他的修为到了何种境地。
虞暄行过礼后往后退了两步,让沉云欢上前与他说话。
“云欢啊。”桑晏笑眯眯道:“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险些认不出你。你五岁时被你母亲带来陇城,那时我还抱过你呢,不知你可还有印象?”
沉云欢已经将五岁前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模样都忘记,哪里还会记得这号人物,便好奇地问:“桑真人曾经与我娘是故友?”
“我夫人曾与你娘义结金兰,亲如双生姐妹,当初我本想将你接到桑家照顾,只是你娘走前将你送去了仙琅宗,我也不好从沈徽年手里抢人,只得忍痛割爱,我夫人还因此与我大闹一场。”桑晏说着,转了个头视线不知落在何处,接着说:“只是夫人近年来身子不大好,难以见客,若是知道你此番来了西域,她定然会非常高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