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氏一倒,守在西北的崆阳派很快就接管了陇城的管辖,以最快的速度吞并了桑家的资产,其后将桑氏的牌匾摘下,挂上崆阳派,展开了其他调查,并向百姓承诺陇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此地依旧是妖邪不侵之地。
一时间桑家从西域的“圣家”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路过门口都要吐一口痰,恶狠狠地骂上几句,竟然误打误撞实现了桑雪意的心中所愿。
因利而聚的人,无利后自然就散了,许多人陆陆续续离开陇城,这座前一日还热闹喧哗的城镇,隔日便沉寂下来,与平日里倒也没什么两样,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天还没塌下来,人们都照常生活。
别人再怎么波澜壮阔,轰轰烈烈的一生,到了寻常百姓家,也不过是饭后闲谈。
沉云欢睡醒时,周围一片寂静,房中晦暗不明。她眨眨眼,朦胧的意识逐渐清明,下意识要坐起来,却不想速度太快扯动了身上的伤,便不由慢下了动作。
她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好,一些浅的业已愈合,左肩胛骨和肋下较深的伤口被包扎得干净整齐,还隐隐作痛。她正要掀开被子穿鞋,只听一声轻响,桌上的灯被点起,明黄的光照出桌边的人。
沉云欢抬眼,就看见师岚野起身走近。他的伤势倒是完全恢复了,那日他虽收回了玉神心,但助她杀桑雪意时受天枷侵蚀得太厉害,那些伤口看上去比沉云欢所受的更加狰狞,但现在已经消失干净,烛光落在他脸上,仍是羊脂玉一样的肤色。
他半蹲下来,手掌握住沉云欢的脚,细细地给她套上鞋袜。
沉云欢没动,只是低头看着他,很快脑中就浮现晕倒前的一幕。那时她虽然受身体的痛苦所折磨,但意识却是清醒的,自然记得她被捏着张嘴,一口口吞咽那充满草木清香的血液,更对师岚野近在咫尺的眉眼记得尤为清晰。
她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开口,下意识抬手挠了挠头,静谧在周围流淌,沉云欢头一次不知道怎么跟人交流。
难道要直接问:“你把舌头伸到我嘴里干什么?”
可是师岚野的神色太平静,不含半点私欲,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
若是她问出口了,师岚野反而一脸冷漠地说只是为了缓解她的痛苦才会这样做,那她岂不是要跌了面子,显得自作多情了?
就算他有了私欲,真的动了情……
沉云欢低眼看向师岚野,那眉眼确实昳丽漂亮,无一人能比之,照顾人也十分周到细心,虽然话不多,做得不少,但她尚未动心,一心修行,心中从不生情欲。
只是从前有谁向她表达爱慕,她向来不理会,因独来独往无人能纠缠,所以没在这方面犯过难。
可师岚野终究不同。不仅是身份,更是因为他像一尊雪白无瑕的瓷,太脆弱,一碰就碎,沉云欢哪里忍心伤他。
算了还是不问了,就当嘴巴被啃了一口。
正当她脑子东想西想一顿胡乱衡量时,师岚野已经将她的鞋穿好,并开口道:“你的母亲给你留了信。”
沉云欢立即抛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朝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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