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平时绝不会这么说话。他酒量好,但终归是肉体凡胎,偶尔也会醉酒。他醉时既不上头也不乱撒酒疯,神态自若,思绪清晰,旁人一般看不出来。
颜雪蕊从前也不知道,她第一次见识是在明澜的百日宴上,他来者不拒,喝了很多酒,回来把她抱在怀中,说:“别闹了。”
“儿子……儿子都有了,以后安生过日子,嗯?我待你好。”
顾衍面对她时总是冷着一张脸,眉眼阴寒,心狠手黑,床笫之间更是弄得她撕裂疼痛。偏他还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更狠。她忍着痛和眼泪,日日困在一方小院,真是生不如死。
那天他说这话时语气叹息,似乎藏着无尽的无奈与痛苦。她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他有什么好痛苦的?一点儿都不像他。
后来才知是喝多了酒,醉迷糊了。再往后十多年,夫妻俩天天睡在一张榻上,他喝醉的时候颜雪蕊大约能看出来。
比往日更喜怒不定,想一出是一出,十分不好伺候。
颜雪蕊不禁头痛。她任由他攥紧自己的手腕,柔声道:“好好,我来伺候侯爷沐浴。”
“你先放开,我去给你拿寝衣。”
顾衍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过了半天,“休想!”
他把她环在怀中,伏在她削细雪白的颈窝里,冷笑道:“想跑?打断腿!”
颜雪蕊:“……”
她忍,总不能跟个醉鬼讲道理。她顺着他说话,两人拉拉扯扯到了榻上。颜雪蕊确实不会伺候人,这些年顾衍没叫她干过这事儿,纤纤十指不沾阳春水,费了大半天劲儿,才把顾衍身上的的兽纹腰带解下来,褪去质地□□的外袍。
这衣裳看着威风,没有一丝褶皱,穿着真不怎么舒坦。
颜雪蕊起身把外袍挂在屏风上,一回头看见顾衍支着腿半躺在榻上盯着她,俊脸沉郁,眸光阴冷。
“……”
“妾身只是去挂件衣裳。”
颜雪蕊低低叹了口气。顾衍不许丫鬟进来,她给他解个衣裳都费劲,更遑论伺候他沐浴安寝。凑合一晚,早早睡了,只求他别再撒酒疯。
她伸手把床帐放下,一双柔荑轻柔抚上男人的胸膛,她顺势把他推到在床榻,乌黑的秀发瞬时铺满引枕。
“睡罢。”
她今天累了一天,又装有心事,心里乱糟糟的,原想自己待一会儿,谁料顾衍来了。
他是侯府的主人,她是他的妻子,他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颜雪蕊于情于理都无法拒绝他,只能闭上眼睛,尽快安歇。
睡吧,睡着了什么都忘了,明早红日初升,又是新的一天。
如同往常一样,她安慰着自己,可今日顾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手臂越收越紧,把她的腰勒了一圈青紫。
“呵,戚重老匹夫,早晚送他见阎王。”
“周承嗣笑里藏刀,真想抽过去,恶心。”
“……”
托顾衍的福,这些名字颜雪蕊个个耳熟。周承嗣是当今贤王殿下,戚重则是戚太尉,掌管皇城上万禁军,贤王殿下的舅舅。
顾衍心思深重,从不把喜恶露于表面,更别说像现在这般……直抒胸臆。颜雪蕊无奈睁开眼睛,抚着他的心口顺气。
“没有我,他周承徽算是什么东西,竖子恩将仇报,他真敢!”
最后三个字简直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颜雪蕊的手一顿,隐约猜到今日顾衍醉酒的原因。
顾衍克已慎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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