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蕊点点头,轻轻把裙摆从他手里拽出来,道:“抹点儿香膏就行了,不用费心。”
“我今日来,是想跟侯爷说一件事——啊——”
颜雪蕊大惊,顾衍低头,直接扣住她的足踝,不由分说捋起她的绸裤。日光穿过雕花窗棂照在雪白细腻的肌肤上,除了昨晚他留下的暧昧红点,膝盖处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红,皮下淡青色的血丝如蛛网般蔓延,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跪了多久。”
他的面容忽然沉下来,和方才阴阳怪气的语气不同,他此时声音阴冷,仿佛泛着寒冰。
颜雪蕊默然,她瞧着他的脸色,不知是为皇帝解释,还是为自己解释。
她不愿叫他看到她狼狈模样。
她道:“宫中规矩,皆是如此。”
顾衍温热的掌心贴上去,本来就痛,被他一按,更痛了。痛得颜雪蕊眼泪差点流出来,她推搡他的肩膀,不动如山。
顾衍冷笑,咬牙道:“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要的好日子。”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来不舍得她跪过。就算当初拜祖宗祠堂,他怜她体弱,膝下铺着几层软垫,走了个过场就叫她回了。
她倒好,进宫一天,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虽然当初顾衍下狱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有叫颜雪蕊吃些苦头的意思,但他那会儿早有准备,府中还有稳重的老夫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他心中,早就把颜雪蕊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独有的宝贝。顾衍盯着她膝盖上的痕迹,仿佛被触碰逆鳞的猛兽,压抑着滔天怒火。
他用指腹在她的膝盖处左右按压,确定没伤着骨头,去床头的暗阁里取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膏药,涂在伤口处。
颜雪蕊只觉得疼。
她不知道是他手劲儿大,还是他想惩罚她,她咬着牙,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是侯爷在明澜幼时教他的话,侯爷忘记了?”
顾衍不屑嗤笑,“公主这副柔弱的身板儿,一碰就叫痛,能担得起什么样的大任。”
颜雪蕊忍着膝盖上针扎似的痛,终于把话头扯到正题上。
“我今日来,正欲与侯爷商议此事。”
颜雪蕊缓缓道:“你我和离、嘶——侯爷先别恼,先听我说完。”
“事已至此,侯爷应该明白,圣上忌惮你,忌惮顾家。正好侯爷与太子已生嫌隙,形势比人强,你我分开,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你我夫妻多年情分,侯爷待本宫如珠似宝,本宫心里明白,自然也不敢分割财帛,真论起来,是本宫欠你良多。”
颜雪蕊声音温柔款款,伸出纤纤十指,搭在顾衍肩头。
她道:“但儿女们……十月怀胎,女子不易。明澜是侯府的长子,将来要撑起侯府门楣,明薇活泼明媚,宫中不适合她。两个成年的儿女,还和原来一样,姓顾。”
“咱们的小稚奴还没有入族谱,他那么小,离不得亲娘,我想把他带走。小稚奴虽还不会说话,到底是个男丁,待日后……说不准大有一番作为。”
一阵沉默后,顾衍握着她的踝骨,慢悠悠道:“蕊儿,上有老迈却不肯放权的皇帝,下有年轻鼎盛,并无大错的太子,你凭什么以为皇帝会把皇位,传给一个垂髫嗷嗷待哺的外孙?”
“谁不是从嗷嗷待哺过来的,人总会长大。”
颜雪蕊辩驳道:“当初贤王已出入朝堂的年龄,太子殿下才刚刚出生。如今时过境迁,你再看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