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薛瑛捧着那碟核桃酥,走向程明簌的院子,屋里还亮堂着,窗纸上印着人影。
程明簌没有看书,等着外面响起少女的呼唤,“程郎君。”
清脆,带着刻意的娇腻。
程明簌嘴角勾了勾,待她又唤了几声,有些着急时,起身。
薛瑛已经气得跺脚了,程明簌明明就坐在窗边,她喊他,他竟敢一动不动!
可待他拉开门,她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顿时变成明媚的笑容,“程郎君,我来给你送点心。”
程明簌看着她,少女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面庞清丽,犹如一朵盛开的菡萏花,单薄的纱裙在腰际收拢,玲珑曼妙,细腰如柳。
看到他,她下意识地抖了下,又逼迫自己镇静下来,笑了笑,说:“你尝尝。”
程明簌面无表情,没有伸手接,淡淡道:“我不吃宵夜。”
薛瑛急了,她不能理解,她容易饿,平日就算吃过晚膳,夜里也总要再叫小厨房弄点东西吃。
薛瑛将装着点心的碟子推到他面前,“你吃嘛,好吃的。”
程明簌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糕点,再对上她水润的眸子,抬起手,拿了一枚。
薛瑛的眼睛亮了几分,直勾勾地看着他,心里默数着数,她可是加足了量,保他一口就暴毙。
程明簌在她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吃完一枚核桃酥,说:“嗯,好吃。”
他好端端地站着,既没有两眼一黑晕过去,也没有呼吸不畅。
薛瑛心里着急,“还有,你再、再吃。”
程明簌突然笑了。
“薛姑娘。”他开口叫了她一声。
薛瑛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他,“你叫我干、干什么。”
程明簌向前一步,纵然年龄相仿,可他比她高上许多,站在身前,薛瑛几乎被罩在他的阴影下。
她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程明簌垂眸直视她的眼睛,声音轻而淡,却叫人不寒而栗。
“想要害人,可不是这样害的。”
薛瑛心提了起来,语无伦次,“我没有,我没有害你……”
程明簌又笑了,他都还没有说话,她就已经应激似的狡辩。
“知道什么叫借刀杀人么?”
他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薛瑛头皮发麻,想要将手抽出,他却握得很紧,“这盘核桃酥不应该是你端过来,你应当将我不能吃核桃的消息告诉另一个讨厌我的人,让他骗我吃下,我死了,他的嫌疑最大,薛姑娘,你打听完我的喜好,又这样大摇大摆地端着盘子过来,不怕引火烧身么,杀人,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薛瑛身子一抖,手上的碗碟啪嗒摔落在地,没吃完的几枚核桃酥也滚到了台阶下。
她后背一身汗,唇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可你、你刚刚吃了……”
程明簌勾着嘴角,轻轻一笑,“因为我是骗你的,不能吃核桃一言,根本是顺口胡诌,没有的事。”
薛瑛脸已经白了,眼尾红滟滟的,只觉得毛骨悚然,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下意识往后躲,结果踩空石阶,向下摔去,又被程明簌拉回来。
太可怕了,他知道她要害他,还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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