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瑛又将窗户合上,坐在屋中发呆。
最后几日过去,再不情愿,到了婚期那天,薛瑛还是被拖了起来。
妆娘为她梳妆打扮,丫鬟们忙不迭往她身上套衣服,侯夫人站在一旁,捏着帕子想哭,但想到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只能忍着泪,握着梳子为薛瑛梳发。
天未亮时便要起来梳妆,渐渐的,外面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丫鬟说,姑爷过来接二小姐去前厅拜堂了。
薛瑛听到姑爷两个字便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婆子将团扇塞进她手中,几个丫鬟扶着薛瑛出门。
她脸上布着淡妆,眉目如画,额前贴一朵牡丹花钿,面若桃花,顾盼生辉,鬓边珠翠摇曳,映得满堂流彩照人。
今日的宾客,比年前生辰宴上的还要多,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薛二小姐落水被救的事情传遍京城,以前,大家都在猜想,这一朵明艳的牡丹花最终会花落谁家,以她的身份,要么嫁皇室,要么嫁达官显贵,总之不会是普通人。
谁曾想薛瑛的亲事会定得那么突然,毫无预兆,新郎官还是一个平平无奇,没有人认识的普通士子。
薛瑛从前的小姐妹们都有些替她不甘心,可出了卧房,看到站在廊下一身喜服的新郎官,又不免感叹,若每天早上醒来一睁眼能看到的是这样一张脸,家世差一些,穷一些,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程明簌嘴角牵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周围的热闹喧嚣好像都与他无关,明明自己是这场婚礼的主人公,程明簌竟然站在薛瑛的卧房前开始发呆。
什么时候能和离?
他垂着眸子盘算,一年,两年?
正想着,房门打开了,一身喜服的薛瑛握着扇子走了出来。
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隐隐瞧见一点下颌,大红的喜色衬得她更白了,玉一样。
宾客们翘首看着,只恨那扇将薛二小姐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这张芙蓉面。
程明簌依规矩向她伸出手,薛瑛很不情愿,杵在台阶上,不肯动。
程明簌干巴巴地站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千金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不免失笑,无奈地往前一步,弓着腰,摆出低她一头的姿态,伸出手,请她下来。
薛瑛这才肯让他牵住她。
一行人哄闹着去了前厅,新人拜高堂,拜天地,席间诸位宾客各怀心思,有的可惜薛二小姐花容月貌,要下嫁给一个名不见转的士子,有的则觉得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更多的是看戏,觉得二人婚姻定然不长久,迟早要闹掰。
薛瑛的脾气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娇作,美貌一等一,脾气却极差,不知道这位新郎官受不受得了她的磋磨。
拜完堂,喝完合卺酒,薛瑛被下人带到后院,程明簌留在前厅见客。
席上,徐星涯一直死死的瞪着他,程明簌敬酒敬到他们那一桌时,别人都是恭喜的姿态,只有徐星涯,咬着牙对他说:“贱人,不过使了些腌臜的手段,别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最好以后出门注意着点,小心让我表妹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程明簌面上波澜不惊,“哦”一声,“好的。”
徐星涯嘴角抽了抽,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烦闷,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前厅的喧嚣声传到后院,薛瑛烦躁地将手里的扇子扔开,开始吃床榻上洒着的花生枣子。
嬷嬷见状,焦急地劝说,“姑娘,这样不合规矩,要等新郎来了才能……”
薛瑛吐掉嘴里的壳,“这是我家,我管他规矩不规矩。”
嬷嬷抿上唇,无话可说。
她就这样坐在榻上将枣子吃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程明簌过来,身上还穿着嫁衣,脑子里已经在思考未来守寡的事情。
新婚夜就让对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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