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薛瑛恶狠狠地掐他,程明簌就做出喘不过气的模样,“咳咳……”
她立刻慌乱松手,澄明的杏眼瞪大几分,瞳光颤动,害怕地道:“我、我还没有用力……”
那模样看着吓坏了,薛瑛赶忙俯身去检查他有没有事,纤长细腻的手指在他脖子上摸来摸去,抹了香膏的头发扫过程明簌的脸,痒得他下意识伸手抓住。
薛瑛吃痛,看向他,对上程明簌笑意浅浅的眼睛。
他很少这么笑,在薛瑛眼里,他一直都是阴沉沉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总是喜欢吓她。
此刻他的脸近在咫尺,近到薛瑛突然发现程明簌的鼻尖原来有一颗痣。
他的皮肤很好,薛瑛鲜少见到有像他这般玉白的人,少年脸颊轮廓分明,眉眼是恰到好处的精致,既不显凶狠,又不会秀气过头,鼻尖一点小痣并不让人觉得是这张脸上的瑕疵,反而是画龙点睛。
她只顾着观察程明簌的脸,手还环着他的脖子,男子的喉结顶着她的掌心,有些热,薛瑛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程明簌的脸突然冷了下来,眸子里淡淡的笑意霎时褪去,他双手撑起身体,然后像提萝卜那样,将坐在身上的薛瑛提起丢到一边。
还好地上铺着被褥,薛瑛摔在上面,疼倒是不疼,但她娇气惯了,立刻怒道:“程子猗,你有病啊!”
程明簌没有理她,推开门就走了,一夜都没回来,第二天院里的丫鬟告诉她,姑爷半夜就回国子监了,没在府中住。
薛瑛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去庙里上香,求他出门摔个狗吃屎。
殿试在张榜后几日,一般会试取中者,只要不在御前失仪,那便不会被黜落,所以程明簌去之前,武宁侯叮嘱他到了宫里注意不要乱看乱走,只要别冲撞圣驾,犯避讳,那就不用担心。
程明簌点点头,与其他贡士一起被领进宫。
这次,他终于看到传说中的“会元”。
齐韫,齐含章。
一看到此人的脸,程明簌便想起来他是谁,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原来在婚前,程明簌就见过齐韫。
薛瑛在书肆里躲着的男人,就是齐韫。
程明簌打量那人的时候,齐韫也往他所在的方向看来。
两道视线相交,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只对视一眼,便各自挪开目光。
殿试很顺利,程明簌只需要按部就班地交卷,回答皇帝的提问就行,期间有几名贡士因为看到天子太紧张,说错话,被当庭黜落,也有人质疑齐韫的身份,不过皇帝惜才,依旧钦点了他为这一年的状元。
程明簌因为会试卷面脏污,只排到个二甲十七,与他一开始设想得差不多。
他不想太冒头,枪打出头鸟,第一往往遭人惦记,说不定还会被逼着走前世的剧情。
依照规定,殿试过后,皇帝将为新科进士设下赐恩宴,因时节正春,因此又叫春宴。
恰巧,皇帝的诞辰也是春日,于是万寿节那日,皇宫设下盛宴,除了新科士子外,其他达官贵人,命妇都需要进宫。
因着母亲身份的缘故,所以薛瑛自小便经常入宫,不过成婚后她就没去过了,这次皇后点名要她同新婚夫君一同过去,薛瑛提前几日就在挑衣服,万寿节那日盛装打扮,就是得和程明簌一起进宫,她不愿意,一看到他就想到前些时候,他突然将她丢在被褥上,当时不疼,可后来薛瑛才发现自己的膝盖青了一块,她现在心里还在生他的气。
程明簌也没怎么与她说话,和婚前差不多的阴冷态度,两个人进宫坐一辆马车,一个看书,一个看话本,彼此相顾无言。
到了宫门前得下来走路,再贵重的千金大小姐也得步行。
宫门前来来往往都是人,官员、命妇,新科士子,薛瑛大多认识,也有许多她不认识的。
她怕别人看出她与程明簌不合,笑话她嫁得不好,和新婚夫君感情也一般,心里纵万般不情愿,但还是走到程明簌旁,犹豫好久才开口,“程子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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