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的程明簌。
他正在吃饭,动作斯文,程明簌吃相很好,待用完膳,起身到净室洗手,再慢慢地走到坐在妆台前的薛瑛身旁。
“这个怎么用?”
程明簌拿起她手边的膏瓶。
薛瑛平日喜欢用这个抹头发,她身上每日都缠绕着不同的香气,二人同榻而眠,程明簌与她待久了,身上竟也沾染了这些味道,每次去上职,同僚都会问他是不是又换了熏香。
程明簌便若无其事地回答,好像以习以为常,“哦,我不清楚,约莫是我夫人弄的,她喜欢这些。”
同僚们恍然大悟,薛二小姐天仙似的人物,若有幸从她身畔路过,沾染上几缕香气,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对于程明簌的好命,一半人羡慕打趣,一半人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
程明簌低头嗅了嗅,这栀子香单独闻起来甜腻得厉害,怎么到了她身上,就那么好闻呢?
“用梳子沾一沾……”薛瑛抿唇回答,“抹完头发香香的,梳起来也顺滑。”
“哦。”程明簌拿在手中,“我给你梳头好不好?”
语气柔和,嘴角牵着淡淡的笑意。
薛瑛却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程明簌见她不说话,自顾自地拿起犀角梳子,在栀子发膏里沾了沾,握着她的一把头发,从上梳到下。
薛瑛的头发很长,乌黑亮丽,如同绸缎,握在手中时很容易游走,程明簌没有给女孩子梳过头,手法生疏,有时力气大了,弄疼了薛瑛,她咬着唇忍痛,不敢开口抱怨。
实在是因为他太奇怪了,眼神温静,那张臭嘴已经好几日没蹦出难听的话,他越柔情似水,薛瑛便越觉得不对劲。
夜已深,屋中只点着两盏灯,光芒摇曳,薛瑛悄悄去观察地上的影子,还好,程明簌有影子,不是鬼,是不是其他东西就不知道了。
待梳完头发,薛瑛僵硬地起身,爬到榻上,将自己藏在角落。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程明簌也上来了,看到她躲在床角,几乎贴着墙,他伸手,不由分说,将薛瑛拖了过来,揽进怀里。
怀里的少女一个劲地发颤,肩膀抖如筛糠。
程明簌睁开眼,“你冷吗?”
“不、不是。”
薛瑛一张口,牙齿磕碰。
“那你抖什么?”
“我我我……”
薛瑛“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程明簌箍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朝自己。
薛瑛垂着眼皮,睫羽像是被风撩动那般弱弱地颤着。
她那模样,分明就是在害怕,程明簌神情凝重几分,思索着,他最近好像没有吓唬她,也没有说些惹人烦的重话,薛瑛性子娇气,许是在他意识不到的时候将她得罪了。
什么时候?难道是让她看书吗?
他对她难道还不够温柔,若这样都害怕的话,以后怎么办呢,他都忍着本性没使坏了。
“薛瑛,你在怕我吗?”
程明簌盯着她问道。
黑夜里,他泛着幽光的眼睛,就和话本插图中的精怪一样。
“我……”薛瑛犹豫许久,问道:“你是程子猗吗?”
“是啊。”
“是真的吗?”
程明簌失笑,“不然还能有假的?”
薛瑛脸色为难。
他又问了几句,薛瑛才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你是不是亏心事干多了,招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话本上都说,那些被精怪附身的人,都会性情大变,你最近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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