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瑛茫然地回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双眸渐渐瞪大。
“哥哥?”
她呢喃唤道,声音轻得如雪花片似的,充满了不安的,好似声音稍微大些,就会惊扰眼前美梦。
薛徵开口,“阿瑛,是我。”
薛瑛脑海中一片空白,怔愣几瞬,冲上前,不管不顾地抱住薛徵,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她双手收紧,牢牢攀着薛徵,冰凉的双手无措地摩挲着,好像在确认眼前的人有没有体温,是不是鬼。
薛徵心中发涩,捉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脖颈,掌下,有热意传来,薛瑛眼眶湿润,贪婪地贴着薛徵的脖子抚摸,感受着皮下脉搏的跳动。
是真的,不是鬼,是活着的薛徵。
积压了数月的悲痛和思念潮水一般涌动,薛瑛不敢哭得太大声,噙着泪,浑身抽搐,上气不接下气,胸腔里既有喜悦,又有委屈,她抬起手,一拳一拳砸向薛徵,“你活着……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我以为你死了!我派了那么多的人过去,都找不到你的尸骨,我连给你立个衣冠冢都险些做不到……你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见我们!”
他的死讯刚传回京时,阿娘哭得撕心裂肺,每日以泪洗面,爹爹也一下子苍老十几岁。
薛瑛只能自己偷偷哭,她也很难过,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爹娘见她哭,心里会难受。
薛徵被她打得胸口都有些痛,升起钝钝的麻意。
他沉默地接受薛瑛一切控诉,可她说着说着,又心疼地抚摸刚刚打过的地方,哽咽道:“对不起哥哥,我不该打你……我就是太高兴了,对不起。”
她想起来,薛徵也一定吃了很多苦才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姚敬那样害他,也许他并非不想回来见他们,只是重伤难行,养了许久才好。
见她这模样,薛徵心中酸痛难忍,摇摇头,宽慰道:“没事的,没事,我不疼,伤也早就好了。”
程明簌冷冷注视着不远处的二人,目光最后落在薛瑛发红的脚趾上。
薛瑛想要说些什么,便突然被一道力拉了过去,程明簌将手里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裹紧,将她包得像个粽子,而后不由分说地抱起她,薛瑛微微挣扎了两下,她不适应在旁人面前被程明簌抱,这样的亲昵,还要被薛徵看到。
“有什么话进屋再说,你想生病吗?嘴唇都发紫了。”
程明簌侧目看着她的脸,薛瑛方才看到哥哥太激动,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穿得很少,寝衣外只披了件大氅,脚上也没穿鞋子,双腿冻得发麻,快要失去知觉。
她冷静下来,没再挣扎,越过程明簌肩头,看向薛徵,“哥哥,我们进屋说吧。”
屋中炭火烧得足,一进来便觉得四肢生热。
薛瑛窝在程明簌胸口,被他抱着进屋,后知后觉的有些冷,双脚缩了缩。
程明簌将她放在榻上,将衣带系得紧紧的,薛瑛只露出一张冻得粉白的脸,大氅的兔毛领子在她脸颊边微微地拂动着,程明簌捞过她的双脚,捂在怀中,为她取暖。
薛徵掀帘走了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妹妹神色有些不自在,用力想要抽回双脚,小声嘟囔,“不、不用捂了,哥哥还在。”
“摸着还很冰,都冻僵了,我是你夫君,怕什么?”
程明簌按住她乱动的脚踝,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薛瑛为难地皱着脸,掀起眼皮看向走进来的薛徵。
他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得出来,程明簌对薛瑛的爱护,这间屋子,烧的是最好的炭,铺了地龙和毯子,坐在里面温暖如春,怕她无聊,桌上堆满了书籍和棋盘一类打发时间的东西。
他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有些旧,袖口也起了一圈圈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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