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斯打断她:“你也说了,那是一般创作者的习惯。”
鞠老师顿时怔住了,她喃喃:“什么意思?”
“之前你就看到了,这里的飞蛾不对劲——如果创作者本身不是普通人,它长着一对像蛾子一样的翅膀,能够飞行呢?”
鞠老师不敢置信地接话:“……那么,整片岩刻就可能是,从上往下刻的。”
——她之前解读的故事,实际上应该反过来看。
似乎有一道电流窜过脊背,让鞠老师几乎是浑身一颤,她无声地吸气,视线匆匆从上往下,重新解读了一遍。
这一次,岩刻讲述的却是一个充斥着诅咒、诡异,以及神对人的征服的故事。
“所以那个人,不是从洞穴回到村落,而是在夜间举着火把,走出村落……他意外找到了这个洞穴,亲眼见到从未见过的生物——那是一只巨大的人面飞蛾。”
“恐怖的飞蛾口中吐出黑色丝线,像诅咒一样向外扩散,而这个人则跪倒在祂身前,状似痛苦地埋下脑袋。”
“蛾神的诅咒开始迅速蔓延,村里孩子们的腹部出现一条条裂缝,生死不知;村民们畏惧这种诅咒的力量,于是所有人都匍匐在蛾神的脚下……”
鞠老师握住手电筒的手开始颤抖,她盯着那幅被她误认为是开端,实则却是结束的画,声音有些低哑:
“村民们向村外招手……他们在吸引外界的人进村?他们在为蛾神引诱‘猎物’,或者‘祭品’……”
“就像,他们利用林鹿教授吸引我们进村一样……”
在古老的岩刻之前,可怕而沉重的真相在她面前揭开,在她的大脑中轰然作响。
怔怔站在原地几秒,鞠老师才迟缓地意识到手电筒的光在抖动,于是尽力试图遏制住双手的颤抖。
但等她的左手摁在右手手腕上,她才发觉,原来她浑身上下都在恐惧而愤怒地颤动着,似乎被眼前残酷的真相压得不堪重负。
“你好像一直在为你的学生们感到愧疚和负罪感,”布莱斯温和的声线在洞穴中回响,“现在你大可放下这些无用的悔恨了,哪怕不是你,也会出现其它导火线。”
“——你们每一个人都注定来到蜂蟻村,来到我们的蛾神面前。”
在提及蛾神时,布莱斯的语气透出几分轻慢的戏谑。
好像那不是一位暗中控制一个地域百余年的可怕邪神,而是与任何人相同的,一个在高墙这边供他观察、编写传说的取材对象。
“你……不,”鞠老师垂着头,改口道,“您能够打败祂吗?”
布莱斯慢条斯理地微笑回答:“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从不制造传说,我们只是记叙传说,并将之传颂。”
鞠老师的面色渐渐灰暗下来,却又听布莱斯说:“但无需担心,我能看到你们身上的命运,正在往好的方向变化。”
事实上,在鞠老师安排同学团结起来,准备想方设法撤离时,所有人的命运线就开始逐渐脱离黑斑的侵蚀;
而直到鞠老师夜半出走,来到山洞中正确解读壁画,她身上那些原本粗黑如蜘蛛腿的命运线便褪去深黑,露出一些银白的底色。
在布莱斯——或者说降临在他身躯内的易逢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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