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里,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观察来来往往的仆人们。
不知为何, 明明这是她第一次干这种偷窥、偷听的事情, 孟娜的行动却异常熟练, 仿佛本能般地克制住呼吸频率,近乎和灌木丛融为一体。
两个女仆正在附近清扫落叶, 顶着烈阳工作片刻,她们就东张西望地确认四周没人注意她们。
在孟娜偷窥的目光中, 两人悄悄凑到一起,杵着扫帚闲聊起来。
“今天太阳真大啊, 明明都快到丰收季了,怎么天气还是这么热?”
“说起丰收季,我昨天打扫二层走廊的时候,好像听见公爵阁下又在与伊西铎少爷争吵丰收季的支出分配……吵得真厉害啊,价值二十万金币的进口瓷器,就这么被怒气冲冲的少爷摔了个粉碎!”
“天呐,怎么又吵起来了?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还不是那些流浪画家和雕塑家的问题!神与教会推崇美与艺术,公爵阁下就出大额赞助费,长期资助教会和大街上那群疯疯癫癫的落魄艺术家——外面的人都猜测,老公爵是想用金钱堆出下一位教会的圣徒、神明身侧的侍奉者呢!”
“但伊西铎少爷似乎并不赞成这样的行为。”
“是啊,少爷认为,这笔钱用来建设领地边缘的不冻海港更好……依我看,少爷远没有他的父亲虔诚。”
“嘿,不管这些金钱怎么用,都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十辈子也赚不到的财富!他们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共享不好吗?”
孟娜一字不漏地听完两人的对话,总结出如下重要信息:
一,老公爵与少爷伊西铎疑似关系不和,近几月发生多次激烈争吵;
二,老公爵是自然雕刻者与其教会的忠诚信徒,每年会拨出大款资金用以支持教会;
三,伊西铎则主张把金钱投入海港建设,扩张海外贸易。
孟娜略显兴奋地睁大双眼,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些八卦有什么用处,但她觉得自己好像离一切谜题的答案更近了一步!
两位女仆伸手挡在额头前,为自己遮阳扇风,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唠家常。
就在孟娜的脑袋开始往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时,她忽地捕捉到感兴趣的信息——
“对啦,”更年轻的女仆好奇地询问同伴,“以你的资历,不是一般都负责打扫室内区域吗?那活计可舒服多了,至少不用和我一起晒太阳……”
年长些的女仆叹了口气:“哎,公爵阁下今天似乎要招待一位贵宾,天还没亮就紧急吩咐我们打理好一切事务,然后把我们都打发出来了,只留下两位管家和六位女仆长随时候命。”
“哇哦,上次侯爵前来拜访,好像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吧?会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呢?”
年长女仆四处张望几眼,压低声音道:“我远远瞥到一眼,好像是一个黑发的东方人,长得很俊美,但是、但是……”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难掩恐惧:“但是他的双眼,是像蛇类一样的尖细竖瞳!”
“眼睛颜色还是金色的,比黄金的色彩浅淡一些,又比我们头顶的烈焰冰冷几分,他只是遥遥地朝我望过来,就让我浑身颤抖,感到可怕极了!”
哇。
孟娜无声地惊叹。
她直觉这会是一位重要的人物,仔细记住女仆对这位“神秘贵客”的描述。
在孟娜的记忆里,接触过的最接近“神秘”的人,就是跟随母亲去教堂礼拜时,见过的几位神职人员。
那些牧师同样拥有在常人眼中不可思议的力量,能让破碎的镜子顷刻间重归于圆满,也能在自然雕刻者的赐福下重塑事物的形状。
但是他们无一例外——从外表上看,与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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