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殊坐在试衣间门口的沙发上,正低头划着手机,听见帘子被撩开的动静,抬头瞬间,整个人顿了一下。
陶洋站在那里,眉眼沉静,身上的西装笔挺熨帖,像是刚从哪本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他人生得本就高挑,骨架撑得住料子,肩膀宽直,腰身收得干净利落,连手指都好看,垂在身侧,是少年已过、男人初成的模样。五官虽还藏着点青涩气,却被那一身衣服拽出了成年人的分寸感。
姜殊看着他,唇角不自觉得翘了起来。
旁边的导购也看得眼前一亮,忍不住低声感叹:“您男朋友真帅。”
陶洋脸一下红了,耳根处迅速泛起一阵热潮。他刚想开口解释,姜殊已经淡淡接了话:“不是,是弟弟。”
她语气不紧不慢,没有解释太多,也没看他,只随手又从一旁拿了几件:“这些也试试。”
陶洋也没再说什么,衣服一件件换上,件件合身。
人长得耐看,穿什么都挑不出错来。等最后一套也换下,姜殊站起身,抬了抬下巴,对导购道:“这些,全都包起来。”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从服装店出来。
进门时,陶洋的穿着还十分朴素;出门时,他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修身的西装,干净的线条,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走在高档商圈里毫不违和。
可那身衣服落在他身上,不像添了光彩,倒像罩了一层无形的壳。走出店门的那一刻,他变得有些沉默,连步子都跟着沉重了起来。
姜殊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随即放缓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不轻不重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陶洋侧头看了她一眼,又若有所思的把目光偏向一边:“没有,不是。”
姜殊见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很快猜到了他的心思。
陶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也是姜殊格外照顾他的原因。
那年他爸陶德旺出事,撒手之前还留下一笔八万块的债务,好似一块巨石般压在陶洋那副骨架还没长齐的肩上。姜殊当时替他一口气还了,象征性的写了个借条,但并未提及还款期限。
其实当初姜殊压根儿没打算让他还,毕竟陶德旺出事与自己脱不开干系,自己理应为此负责。
可是陶洋并不这么想。大一刚开学,他就开始找兼职,打零工,省吃俭用,大二攒够了四万块,非要转给她。
姜殊没收。她太清楚这笔钱对一个背无靠山、身边还带着个未成年小姑娘的男孩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钱,是他的命,是他从牙缝和时间缝里一分一毛掏出来的自尊。
她只回了他一句:“等你工作两年再说。”
陶洋这孩子比别人早熟,也比别人沉得住气。人是聪明的,但也活得太紧绷。他心里有本账本,别人一句不经意的提携,到他那儿都能变成一笔债,记得清清楚楚。久而久之,那些本该让人感激的温暖,也变成了让他喘不过气来的负担。
前方不远处有家冰淇淋店,橘色的招牌在午后的阳光里亮得格外刺眼。
姜殊眼底一闪,像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道:“有点想吃甜的。”说着,不由分说地拐了进去,买了两只甜筒,转头拉着陶洋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低头咬了一口,凉意透过牙根直击神经,她却像没感觉似的,颇为享受地吃了一阵儿,末了慢悠悠地开口:“小陶,你听过‘情绪价值’这词吗?”
陶洋点点头:“听过。”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