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梦方如梦初醒,回过神来,见虞枝意眉间愁绪不展,一脸担忧关切,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歉意,“无事。你初来京城,我自然是要陪着你的。”
虞枝意再三与她确认,是否要去宫门外等候白景屹,在都得到沈绮梦的拒绝后,才道,“那不若沈姐姐陪我看看铺子吧。”
身后随从手里大包小包拿着,虞枝意便让他们先回府,自己带着剩下的人与沈绮梦一道,包了顶两人大轿,去往铺子。
秦涟漪留下的铺子是个裁缝店,专为进京赶考的举子量体裁衣,定制合适体面的衣服。铺子选址偏僻,轿夫走了好一阵才到,在一个胡同巷子里,门头低矮,人丁稀零。还有几日是秋分,距二月春闱还有好几个月。进京赶考的举子年后才会陆陆续续来京城,那会生意才渐渐好起来。
沈绮梦看见铺子,道,“这京中地段好的铺子大多都在那些的皇子皇孙手里,再差些都在些王公贵族的手里。这间铺子能开到今天,还算是生意不错。在京城里,若是背后没个人撑腰,那些地痞流氓专门找上门,只怕这铺子都开不过三月。”
踏入铺中,手指拂过台面,沾了一层黑色的灰尘。
见有人来,裁缝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又见虞枝意作妇人发髻,道,“夫人,小姐。两位可是来为相公看衣服的?”
虞枝意早有准备,从荷包里掏出契来,“这间铺子,秦姐姐已经送与我,日后我便是你们的东家了。”
裁缝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字。知道自己的东家姓秦,此刻接过契一看,果真契上的名字换了,道,“东家。”
又喊道,“虎子,给东家沏两碗茶来。”
他似乎有些局促,手指一直捻动着肩上挂的皮尺,用袖子抹去椅子上的灰尘,“东家,请坐。”
“坐就不必了。我今日来,是想看看账本。”
裁缝从柜台后面翻出来账本,虞枝意就在柜台上看了起来。
三四岁的小孩儿,剃了个光头,手上端着两碗茶走了出来。茶色浑浊,碗口还有许多豁口。裁缝看见这碗,又看见仙人似的东家,脸涨得青紫。可店里生意不好,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
“东家。”他声音很低,像是怕惊扰了旁人似的,说话磕磕绊绊,“铺子这几月营收不好,待过几月举子进京会试,生意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说好,也没好上多少。
这样的店铺,招来的大多数都是些精打细算的穷举人。虽说考上举人,就会有人送钱来,但没做上官之前,处处要钱,一时捉襟见肘也是常事。
他如此低声下气,只因为一家老小,都靠他做裁缝赚钱。世道艰难,若不是他还有一手做裁缝的本事,早被饿死。
“无妨,过两日我会命人来帮你。”
他先心头还忐忑,东家看到这铺子的营收如此惨淡,会不会把他们辞退,铺子卖了。现下见虞枝意没有卖铺子的打算,眼里淌出来两滴热泪。
大致了解情况后,虞枝意心中有了成算,不打算再呆下去。
回去路上,两人挤在轿子里,沈绮梦道,“以谢家的门第,你何需如此亲力亲为。”
“我是喜欢这些。”虞枝意解释道,“从前出门的机会少,总没有机会看看外面。现在每日也有不少事要做,心里却很满足。”
沈绮梦心中了然,谢玉清的病让他不能外出,可虞枝意到底年轻,性子又活泼好动,拘在后院里,难免会有些待不住,“若是你喜欢,我那儿还有些地段不错的铺子送你。那时我母亲为我置办的嫁妆,只可惜一直到现在也没用上,放在我手里也是放着,不如送你,还能起些作用。”
虞枝意摇头,“嫁妆怎可随意送人,若是你放心,我倒是可以替你管一管。”
沈绮梦看出虞枝意看到那裁缝铺时,是想要将它卖出去的,进铺子里后又转了主意。无非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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