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已做好了万全准备,直面这些犯人时,方知,是自己想得简单。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来了,她就一定要知道结果。她定神,尽量屏息忽视鼻尖难闻的气味。
黑暗隔绝了所有的感知,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点光亮。王珣回头对她,“夫人,我们要快些走了。”
虞枝意点头,跟着王珣的步子加快教程。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虞枝意的心一紧,还是强逼着自己往前走。
愈靠近,哀嚎声愈是清晰。
直至一扇门处,哀嚎声蓦然停止。
王珣将她带至此处,便不再进去,道,“夫人,请进吧。”黑暗中,他的双眸露出一丝怜惜。
虞枝意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带起一片尘雾。她慢慢地走进去,鼻尖前赴后继地涌进一股浓厚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是间刑房。犯人蓬头垢面,已看不清真面目,全身赤裸,双手被房顶垂下的铁链拴着吊起,不知是死是活。
“你来了。”
一道声音蓦然响起,下了虞枝意一跳,她循声望去,犯人对面谢诏正坐于椅上,身后两侧悬着油灯,幽幽昏黄的灯,映着他黑漆漆的眼珠子,十分渗人。
虞枝意走近道,“是否打扰你了。”
谢诏道,“不打扰。”他说话时,语气冷得像冰,毫无感情。
事实上,他已经很少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甚至语声中还隐隐带着戾气。
虞枝意已走到了他的身边,血腥味仍然浓厚,她已分不清,这血腥味究竟是来自犯人,还是来自谢诏身上。他今日的情绪似乎格外不对劲,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跟随着自己。
他脸色苍白,许是太久没有出过这间刑房,没有晒过太阳。苍白的脸色令其有股病态之感,白皙的脸上沾着新鲜的血渍,显然是刚审问完,没来得及处理。
她掏出手帕,递给谢诏道,“脸上有血,擦一擦。”
谢诏望着帕子,仍是一动未动,虞枝意看着他脸上的血渍,忍不住动手轻轻擦拭。正专心时,他幽幽地冒出一句,“你不怕吗?”
话出,刑房中的压迫感陡然加重,她甚至能听见谢诏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声。他似乎很兴奋,很期待自己的回答。
第50章 第50章中计
虞枝意心里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察觉到此刻谢诏虽极力保持面无表情,细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狰狞和眼眸中的兴奋,“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是在审案,又不是在杀人放火。”
冷静的语气有些出乎谢诏的预料,可又很快觉得她就是如此。看起来柔弱,实则坚韧。心中顿时生出些遗憾,若是她表露出一分害怕,他就会抓住她的弱点,让她再也逃不掉。
“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突然,一个差役朝犯人泼了桶盐水,犯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刑房中久久地回荡,撕破二人间岌岌可危的平静。
虞枝意握着绢帕的手一紧,谢诏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害怕?”
一桶又一桶的盐水泼过去,犯人已无法承受,只得有气无力地喘气道,“我招。”
谢诏缓缓笑了起来,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幕。
虞枝意从不知道,谢诏在御宪台时,癫狂至此。可做生意这么久,形形色色的客人也见过不少,越是难缠的客人,越是不能露怯,不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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