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谢谢了。”
迟樾单手提起桶装水,毫不费力地装到饮水机上, 然后才问:“房间的温度为什么调这么低?”
护工说:“是阿姨要求的,白天25度,晚上等她睡着我会调回正常温度。”
“我知道了,谢谢。”迟樾。
“不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
“行, 你先出去吧。”
“好,有事叫我。”
护工提着空水桶离开了,迟樾走过去,不声不响地坐到孙琳旁边。
孙琳并没有理会他,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机, 挂壁式电视机上正放着一部电影,是部日本的老片子,没有中文字幕,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至片尾曲出现在电影结尾,孙琳的身体才有了些反应,缓慢地移过来,怔怔地凝视他。
始终不说话。
“要吃水果吗?”迟樾问,语气一如往常。
似是终于看清了他是谁,她的目光逐渐转冷:“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我没有关着你,你随时可以出去。”
“我就算出去了还是要被人二十四小时看管!”
“不是看管,是照顾。”
“我不需要照顾。”
“你需要!”
“……”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让孙琳恍然间有些不可置信,时光过得这么快,昔日总在电话里哭着抱怨不想再打球的孩子,如今也变成了能跟她对抗的的青年人。
孙琳叹了口气:“你长大了,越来越不肯听我的话了。”
“有吗?”迟樾苦笑了声:“我还不够听话吗?这些年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因为你我放弃所有的爱好和朋友,每时每刻活在你的监控下,就为了让你开心点,但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孙琳偏开了脸:“我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你认为对的事就是在浴室割腕吗?”
此言一出,电视上的片尾曲应景地落下最后一个音,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她忽地转头又看过来,用很奇怪地眼神望着他:“你不是不想让我管你吗?如果我死了不就再也管不到你了,我们一家团聚,你也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皆大欢喜的事你为什么不满意?”
迟樾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脸色一霎变得惨白:“你们一家人?”
迟樾以前只觉得她是因为生病才会情绪不好,她是爱他的,所以他愿意迁就她偏执的控制欲,只是他或许没有意识到,有些母亲就是不爱孩子。
她爱茵茵吗?如果真的爱,她就不会在她住院最脆弱的时候每时每刻在她耳边唠叨家里的债务和压力,她才十岁,对金钱都没有概念的年龄,面对这样的天文数字,她能怎么办?如果她爱他,她就更不会只是因为他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就在公寓割腕。
血红的浴缸,红色的水流满整个浴室,她像一条破膛破肚的鱼躺在浴缸里,血腥味蔓延了整个房间。
这一刻,迟樾只觉得冷。
他清楚地意识到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待着,即使她从外表上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任何两样,甚至更加光鲜亮丽,能头脑清晰地和他吵架,把他怼地哑口无言。但她始终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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