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马上拨出去,而是回头看向高海臻,“高小姐,我打个电话。”
看到对方点头应许,她松了口气,立马拨通了邻居的电话。
“王姐,能麻烦你个事吗?”
“贝贝和康康现在在托管班里,他们那个托管班的老师说家里老人出了事,要赶紧回老家去,你能不能帮我去接一下啊?”
“啊?!你也不在家吗?那郑哥在家吗?”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钱姐长*长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没事没事,不打紧的。”
“嗯,你们忙吧。”
电话挂断,钱姐扶着额,满脸的惆怅与无奈。
可前行的车流没有给她留多少平复情绪的时间,便又立马踩下油门,跟了上去。
昏暗的光,一片一片照进车内,可始终照不进她紧锁的眉头和湿润的眼睛。
钱姐腾出右手,迅速抹了把脸。
手套上沾染了水,她又在裤腿上擦了擦。
正要重新握回方向盘时,她的手顿了一下,突然很后悔自己这下意识的举动。
这一套衣服是她为了工作才买的,花了很多钱。
可她的眼泪不值钱,不值钱的眼泪,弄脏了昂贵的衣服,到时候她又要再洗上一遍。
可衣服洗一次旧一分,旧到了十二分,她就要再买一件,又要花上许多钱。
钱姐不想这样处处计算,可生活却总是处处给她出数学题。
超市里打折的商品,各种会员卡的优惠,债务的利息,工资的分配,以及两个孩子日渐长大的年岁。
算来算去,算的是命,是她的劳碌命。
钱姐双目放空,望着前方的雨刷器。
像用来催眠的怀表,在她眼前不停晃动。
带着她回到过去,拒绝家里的安排,不嫁给那个男人,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她会继续读书,会考上大学。
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会解不一样的数学题。
可突然间,雨停了,怀表也停了。
钱姐眨了下眼睛,回到了现实里。
十五分钟后,车终于过了拥堵路段。
也是过了这段路她才知道,前方是出了故障。
所以一经过故障区,路就变得很通畅,预计很快就能进入市区。可钱姐还是得先将高海臻送到观月公馆,才能去托儿所接孩子。
这一折腾,已经超过了那边预留的半个小时。
她想过要不要跟高海臻商量一下,剩下的路让她开回去,自己再打车去接孩子。
可钱姐想了想,还是没有这样做。
她怕高海臻觉得自己事多麻烦,就把她解雇了。
毕竟这样的事,她以前也经历过几次。
那个时候,雇主们都会告诉她,这是她的家事,不关他们的事。
能干就干,不干就滚。
当然,也有不嫌她麻烦的雇主和空闲的工作。
只是薪水太低,她只能放弃。
所以钱姐只能赌托儿所,而非雇主的善心。
到了要下高架桥,她的心就愈发忐忑。
市区这个点也是堵的时候,不过好在观月公馆不远。
从这里过去,十五分钟绰绰有余。
到了要下高架的关头,钱姐在周围的路段张望了一圈,一望无际的灯海如同她茫茫的心。
恰在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她看了一眼,是托管班那边打来的电话。
钱姐没有立马接起,她想等下一个红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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