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临琛记不清自己迈了多少级台阶,一级,又一级。
起初几步还算平稳,只是步伐有些虚浮。
但很快,那无形的重压仿佛化作了实质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让每一步抬起,都像是从粘稠的泥沼里拔出,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膝盖关节弯曲,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异响。
通道里的寂静被无限放大,让粗重的呼吸声,和一声又一声异响,变得清晰可闻。
像一台快要报废的仪器,吃力地运转着,却又因为故障,而无法主动停下来。
额角上,一滴汗渗出,凝结成珠。
沿着他的鬓角,下颚,缓缓滑落。
有的落进衬衫领口,有的则落在了地上。
顺着阶梯,一层一层弹跳,最终停在了某个角落。
上了不知道多少层楼,钟临琛终于停下,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楼牌号。
打开门,离开了安全通道。
时值五月,京都的温度宜人。
可在康利,一年四季都开着空调,
冷风一吹,吸干了钟临琛衣服里的汗,让他有些头晕脑胀。
但他还是凭着意识,来到了这层楼的前台处。
“钟总,您是有什么事吗?”前台的人问。
望着眼前的人,钟临琛喉结艰难滚动着。
要换吗?他再次问自己。
公司现在正处于波动期,自己经验不足,难以独自处理如今的局面。
爸的那些老员工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们肯定要比自己更懂得如何处理风险,如何控制局面。
那,自己是不是也的确该听他们的。
可以后呢,以后,他还能有话语权吗?
思绪摇摆间,额角的汗不断滴下。
钟临琛听见有人在叫他,可他却不想回答。
他只想等一个人来给他回答,不管是姐姐也好,父亲也好,一个陌生人也好。
甚至是…钟明诀也好。
像以前一样,来教教他,怎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钟临琛等来等去,都等不到答案出现。
只等到了再度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看不见的,成千上万颗玻璃珠在他耳边轰隆轰隆地响。
“钟总?!”
一声叫喊,让那阵狂响戛然而止。
钟临琛眨了眨眼睛,视线的焦点,转移到前台搀扶着自己的手臂上。
“我怎么了?”他茫茫问。
“您刚刚没站稳,差点就摔倒了。钟总,要不然我扶您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借着他的力,钟临琛站直身体,“我找邱姨,她在办公室吗?”
“在的,我带您过去。”
虽然身体里的力气在慢慢恢复,可钟临琛的双腿依旧发软,走了好一会,才到邱淳雁的办公室。
“邱姨。”
看到他出现,邱淳雁并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多久,他就改主意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小张,快去倒杯水来。”
前台应下,忙去倒了杯水,递到钟临琛手中。
他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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