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就不知了, 总之他被连累了,要贬到边远之地, 以后再不会回来太医院了。”
啊?
阿柠惊讶:“怎么会这样?”
玉卿:“谁知道呢,也是可怜, 平白被人牵连了。”
阿柠:“那孟大夫呢?”
有医女道:“刚才往那边走了,估计是去御书局了。”
大家听着不免叹息,孟凤春是医药世家,年轻才俊,不到三十岁便已经踏遍大江南北, 博闻强记,他似乎立志要留在太医院撰写医书的,如今必是舍不得了。
只可惜上面旨意下来的急,听说明日就再也不能来太医院了。
阿柠也是没想到,一夜之间竟有这等变故,她顾不得其它,撒腿往外跑,直奔御书局。
这会儿天冷,御书局内并不见几个人,寒风掠过枯枝,只有提着扫帚的老太监正缩着脖子快速地走过廊檐下。
阿柠拎着裙角,踏上台阶,推门而入,便见一道颀长的宝蓝色身影落寞地立在雕漆书架前,眉眼半隐在廊柱的阴影中,清冷寂寥。
他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恰和阿柠的视线对上。
阿柠怔了下:“孟大夫?”
孟凤春收回视线:“你听说了,今日我就要离开太医院。”
阿柠点头;“嗯……”
孟凤春不再说什么,指尖有些留恋地抚过那一整排书。
阿柠静默地看着他,他双肩低垂,背影萧索孤寂,一时不免想起昔日听到的关于他的传闻。
本来是杏林世家的才子,有大好前途,不过十几岁时便云游四方,风餐露宿,跋山涉水,足迹踏遍九州大地,学了神农尝百草,辨五味。
待重归太医院,自是要潜心著书立说,要修编医书,要将自己一生所学留给后世,可以说,医书房汇聚了他全部的心血,是他这辈子的期望。
现在,祸从天降,他竟遭受连累,被迫离开这里。
阿柠不敢吭声,沉默地看着他翻看着医书。
天已经暗下来了,外面似乎有训鸽的哨声自夕阳下划过,之后很快归于无声。
时光是缓慢静谧的,是黯淡哀伤的。
这时,孟凤春走到一旁雕漆案前,案上陈设了笔墨纸砚,并一摞医书,他拿起最上面的那本,翻开来。
昏暗的光线下,阿柠看到那本书上用墨笔增删勾画了多处,还有小楷的注释。
她顿时明白,这是孟凤春正在修订的医书,他还没修订完,只修到一半。
她抿了下唇,想问问他是不是能把这些带走,突然想起太医院的规矩,怎么可能呢,他一个字一页纸都带不走。
孟凤春:“前几日,因为修订其中一处,孙大夫还和我争执起来,自然互不服膺,恰惠民药局遇到一个求医者,倒恰是这个病症,我们便说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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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翻了翻那医书,道:“王大夫说要借这本,我说等下个月吧,等我修订过后,便请他过目。”
阿柠无声地看着。
孟凤春仔细地将那本医书放在书案上,低头久久地看着。
之后,他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阿柠。
四目相对间,阿柠愣了下,她忙道:“孟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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