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下来。
她的视线轻轻掠过其下万民,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天街,又看那天街楼宇,最后落在李秉璋脸上。
李秉璋正看着她,温柔鼓励的,纵容怜惜的。
这一刻,阿柠知道,为了能够留住这让人心颤的团聚,他可以倾尽一切法子,而这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开端。
天地神秀,机缘玄妙,她是积累了多少福德,今生才得这样的姻缘,才能和他相守一生。
视线对视间,彼此的眼神黏连交缠,温情脉脉流淌。
喜欢,彼此喜欢,一千年一万年,这一世下一世,依然会喜欢。
因为他们是对方心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过了好一会,阿柠才收回视线,之后,于那轻风和日中,她望着天街万民,温柔一笑,握着手中的金凤,在万人瞩目之下,将那金凤扔下。
被扔下的金凤先是快速一个下坠,金凤口中赦文随风而动,之后红锦一个弧度优美的飘荡,金凤微顿,速度略缓,随着风势缓缓降落在宣赦台。
金凤落下的那一刻,赦文已经被跪在那里的狱官捧在手中,之后便是高呼娘娘千岁之声,更有锣鼓声,鞭炮声,各样声响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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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赦过后,便是连着几日的社祀,诸位宗亲人仰马翻,疲惫倦怠,不过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朝廷于乾德殿大宴宗亲三日。
李君劢身为储君,又是已经及了冠礼的,这一日率领宗亲进入乾德殿赴宴。
他头戴簪花,身穿五爪龙袍,挺秀俊雅,神采奕奕,显然心情大好。
见此情景,有些宗亲实在是好奇,有和李君劢还算亲近的,暗地里打探。
李君劢一眼扫过去,心里明白众人的想法。
皇帝后宫空悬十年,如今突然封了一位贵妃,大家往日早就熄了的心思都起来了,以至于生出许多猜测来,甚至也有人只怕存着看热闹的心思。
他在心里一个凉笑,只作没看到。
这些年父皇很有些手段,皇室宗亲哪一个敢多说一个字,至于如今他们的心思,也只能想想罢了,原不必理会。
不过当经过南坤门,众人下马准备换乘辇车时,睿王却仿佛不经意地过来,并深深地看了李君劢一眼。
李君劢知道他有话说,便略停顿了下:“皇伯父有何指教?”
睿王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李君劢单手扶着辇车,略侧首,便看到睿王神情间的探究,以及不苟同。
他轻笑了声:“皇伯父是什么意思?”
睿王意味深长:“你最近倒是性子大变。”
李君劢笑道:“可能人总是会长大,也该通晓大义了。”
说完他径自上了辇车。
辇车缓缓前行,旌旗飘扬间,众人也都纷纷随驾而行。
睿王过了好一会,才径自上马,不过捏着缰绳时,他心中却颇不是滋味。
阿凝是他的青梅竹马,他心里自然是爱的,但是最后到底屈从了母妃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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