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幸妤和刘婶子汇合后,二人乘牛车回村。
她不知道,方才那一切,被人尽收眼底。
街道边的茶楼上,祝无执临窗而立。
今日来镇上办事,没想到竟碰到了温幸妤,还看了这么一出戏。
他目光遥遥落在温幸妤离开的地方,俄而嗤笑一声。
倒是一如既往的烂好心。
他睨着街道,冷白如玉的指节在窗沿轻叩,神色晦暗不明。
本打算把温幸妤丢村里不管,好方便他谋划做事,但现在他却改主意了,决定今晚回胡杨村一趟。
因为方才他看到她怀里抱着布匹。
如果没看错,那花色显然是男人用的。
他不免猜测起来,她是要给谁做衣裳。
是村里某个得了她青眼的男人,亦或者……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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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现在就是陆观澜”◎
祝无执本想着入夜回胡杨村,哪知中途又出了些事情。朝邑县县令陈文远听说了婚书一事,怀疑他的身份,派人请他去县衙问话。
他早有准备,让陈文远放下的戒心的同时,得到了允诺。约莫来年初春,等知府下县乡巡查,陈文远就会引荐他去州学。
与陈文远交锋完,天好巧不巧下了暴雨,回村一事只好搁置下来。
后来连续几天,他忙得抽不开身,将温幸妤的事就暂且抛到脑后。
直到又过了七八天,他才有了些空闲,想起来要回去一趟。
十月初的天彻底冷了,天阴沉沉的,路上的草木枯败了大半,半黄不绿的叶子缀在树枝上,在北风下晃晃悠悠,飘然落下。
回到胡杨村时,时辰已晚。
天际浓稠如墨,疏星淡月。
祝无执翻身下马,将马儿栓在门口的梨树上,踩着满地枯叶进了院门。
院子里黑漆漆的,唯独东厢房亮着一盏微弱灯火,里面却不见那道纤细的身影。
祝无执的手搭在剑鞘上,环顾四周。
屋檐下晾着的菜干自簸筐洒落,墙角放着鸡蛋的箩筐侧翻,鸡蛋碎了一地,蛋清蛋黄沾着尘土,滴滴塔塔顺着台阶往下流。
“温幸妤?”
他低唤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耳边的风声。
祝无执皱了皱眉,不确定是周王两家的人寻到了此处,还是说发生了什么其他变故。
他阔步走到檐下,一把推开了厢房门。炕沿小几上放着做了一半的香囊,针线却落在炕上,显然是着急做什么,才随手丢下。
青年脸色微沉,思索几息后,走出厢房。他绕过堆柴的夹道,推开前往屋后的一道小门,脚步微顿。
月色苍冷,女人背对着他,挎着竹篮,弯腰捡拾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菜。
背影萧瑟可怜。
小小一块菜地,布满深深浅浅的凌乱脚印,刚抽穗的萝卜苗,被人碾进泥里,有些长好的菜,或被人拔下来,或踩倒折断。
祝无执记得,刚来胡杨村时,温幸妤就忙里忙外的开垦了屋后的小片菜地,还养了鸡。
后来偶尔在饭桌上,她会指着盘子里的菜,说那是她种的。说这些的时候她不同于以往的胆怯和小心翼翼,眼睛亮晶晶的,连同眼睑处的小痣也跟着晃动。
每当她提到这些一副满足样子时,他都很嫌弃。
他不懂怎么有人能因为一块破菜地,和几只呆愣愣的鸡鸭,就能心满意足,高兴不已。
真没出息。
可现在,这块菜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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