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执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互有所图罢了,那薛见春若是不改脾气,日后会吃亏。”
“李行简看着好性,实际上…性子执拗,且心黑手狠。”
温幸妤不敢苟同。
她觉得该改性子的是李行简。
之前还未成婚,她就有所耳闻李行简日日流连烟花之地,红颜知己一堆,冯翊谁不知他风流债惹了一堆?
薛见春嫁给他,才真是委屈。
若李行简还不改,两人怕是会闹到相看两厌,甚至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这话她不会跟祝无执说。
她只道:“希望两人能磨合好吧。”
祝无执不置可否,淡淡嗯了一声。
他看着女人柔顺的侧脸,眸光稍软。
像她这般温良恭俭的女子,才是最好的娶妻人选,宜室宜家。
温幸妤并不知身侧男人所想,她正挑开帘子,看外头的雪景。
*
李行简成婚不久,就在冯翊闹出了不少笑话。
连温幸妤这个不闻窗外事的,都有所耳闻。
先是洞房夜李行简宿在青楼,第二日清晨叫薛见春提着剑逼回府。
又是除夕夜,夫妻二人大打出手,从府邸打到街上,劈坏了好几个摊子,最后以薛见春脚踩李行简结束。
最后是昨日上元节,李行简出门吃酒,却发现薛见春女扮男装听曲,夫妻二人在曲楼吵起来,李行简一剑误伤薛见春手臂,薛见春怒急,挑飞李的发冠,划伤他的脸。
温幸妤听一次震惊一次,心说薛见春怕是会吃亏。
直到元月十八,春闱在即,她跟祝无执打算收拾回汴京,坊间李行简夫妻不合的流言甚嚣尘上。
这日彤云密布,飘着星点小雪。
温幸妤坐在马车上,阔别了生活将近一载的宅子。
李明远前来送行,温幸妤透过车帘,瞥见他脸上未愈的剑伤,又默默收回视线。
祝无执跟李行简交谈了片刻,便拱手辞别。
马车行出冯翊,碾过一地碎琼乱玉,将这座西北小城远远甩在身后。
温幸妤挑开一隙车帘,眺目远望。
远处山峦树林半遮半掩,仿佛融化在银色雾霭中,偶有几树红梅绽放,如同胭脂一般点缀着洁白,生机勃勃。
她好似被那红梅灼了眼睛,眼眶阵阵发热。
终于要回去了。
观澜哥。
落雪如沙如盐,随风卷落,星星点点打在脸上,悄然融化,激起一阵冰凉。
可她却不觉得冷,四肢百骸都被归京的喜悦占据,暖融融的,带着急切。
正发愣,面前忽然出现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将她掌中的车帘抽出。
雪景被夹棉车帘阻隔在外,她怔然扭头,就见青年把玩着个羊脂玉菩提珠手串。
冷白皮肤映着暖润玉色,有些晃眼。
她默默收回视线,听到青年泉水击玉般的嗓音。
“你体魄寒凉,不可受冷。”
温幸妤神色微怔,随后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
祝无执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白皙的侧脸,开口:“伸手。”
温幸妤疑惑看过去,虽然不明白,却还是乖乖伸出右手。
下一刻,祝无执把她袖子拉起几寸,把羊脂玉手串套在她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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