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盛了一碗姜汤,晾了一小会塞她手心。
“夫人,喝点姜汤压压惊,祛祛寒。”
温幸妤双手捧着瓷碗,轻声道谢:“谢谢,你们也去喝些吧。”
静月恭敬称是,同其他人分了姜汤。
深夜,温幸妤坐在炭盆旁,和静月靠在一起,两人昏昏睡去。
祝无执回来时,蜡烛已燃灭两根,屋内光线昏暗。
他脱下蓑衣,就听得传来一声惊慌呓语。
皱了皱眉,他径直去了温幸妤旁边。
静月迷迷糊糊睁眼,就见主子回来了,她正要说话,就见他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
她登时意会,轻手轻脚起身,腾开了位置,去仆人那边的炭盆待着。
祝无执把剑搁在旁边,把温幸妤搂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睡。
烛火昏黄,女人蜷缩着,清秀的脸毫无血色,额头上是一层细汗,双目紧闭,睫毛震颤,口中偶溢出两声满含痛苦的呓语。
他轻叹一声,用帕子轻拭去她额头的汗珠,俯身吻了上去。
一触即分,目光描摹着女人的眉眼,心中升起怜惜。
触碰她温凉的脸颊,多少有些愧疚。
自从发觉她性子有倔强的一面,他就想着要敲碎她即将生出的反骨,希望她永远像菟丝花一般攀附着他。
可今夜她这般惊魂未定模样,他却又心疼起来。
只盼着她千万不要被吓病。
*
春日野穹,燕语莺啼,官道两旁有桃花盛开,粉瓣如雨飘扬,被马车碾入轮下,扬起一路芳香。
自打荒寺雨夜,温幸妤受了惊吓,就变得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那滚到她脚下的人头,那直直瞪着她的灰败双眼,还有那一地的鲜血残肢,夜夜入梦。
她每个夜晚都会做噩梦惊醒,而后彻夜难眠。
路过一处城镇时,祝无执专门带她去医馆看了,开了些安神的药丸。
除此之外,每日夜里,祝无执都陪在身侧,只要她惊醒,他都会耐心安抚,给她倒水,直到她缓过劲,再次有困意。
悉心温柔,并且举止有度,绝不越界。
这短短十天,让温幸妤恍惚不已。
有时半睡半醒间,她甚至会认错人,把祝无执认成观澜哥。
毕竟过去…只有观澜哥这般温柔体贴的对待她。
慢慢的,她开始遗忘那夜的事,对祝无执充满感激。
二月初三,马车驶入汴京。
温幸妤掀开帘子,一眨不眨的望着阔别已久的繁华大街,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在这生活的点点滴滴。
祝无执买的宅子在内城保康门街,属于内城。
此街繁华喧闹,人头攒动,店肆林立,吆喝声表演声不绝于耳,烟火气时足。
在汴京内城,住的要么是高官贵族,要么是富商巨贾。
祝无执半个月前就让亲信买好了一进宅子。
但此一进宅子,比冯翊的二进宅子还要值钱太多。
汴京人稠地窄,物价奇贵,外城一座一进的宅子,都要一千多贯,而内城保康门街的宅子要上万贯。
祝无执买的一进宅院,最少五万贯。
也就是两万多两银子。
温幸妤一想到这个价钱,就忍不住咋舌。
要知道在汴京,许多京官都买不起宅子,租赁一辈子。
她很疑惑,祝无执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马车一路行至坊巷,停在了宅院门口。
院子里有仆人候着,已打扫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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