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天,温幸妤每隔一日或者两日,就会去寻香雪。
二人一起逛瓦子、吃茶,亦或者买了绣线,在香雪家中绣东西唠家常。
祝无执早出晚归,忙着在皇帝、林维桢和周士元间周旋,并且暗示林向皇帝献计,做一个针对周的死局。可以说是殚精竭虑,脚不沾地。
见温幸妤时不时出门,便抽空派了亲信曹颂去跟着。
曹颂和手底下三个兄弟跟了两天,发现这温小娘子不过是跟香雪逛街玩耍,并无异常,于是向祝无执如实禀报。
祝无执听了后,想着温幸妤这几日对他的态度,并不似先前那般畏惧,有时候还会亲昵的笑,不像要离开的样子,便让这几人各归其位,不用再跟着。
五月十四,细雨蒙蒙,暮色渗窗纸。
心惊胆战等了十日,温幸妤总算拿到了凭由。
香雪的丈夫是个聪明人,找到个来汴京办事的老乡,这老乡是个牙人,在县衙里自有门道,使了些银钱后,替他跑腿,提前半个月就办好了凭由。
这样绕了几道关系,又是在五十里外的陈留县办的,祝无执不大可能发现。
再者现在商业繁荣,凭由这东西官府查得不太严。有钱能使鬼推磨,少部分牙人能弄到好几份不同身份的,更有人敢伪造假的。
温幸妤不敢弄假凭由,怕出了岔子,人没走远反而进了大牢,所以费心思弄了份真的,只不过名字是温莺。
凭由到手,紧接着就是收敛观澜哥的尸骨。
等到了五月二十一夏至,皇室会前往城北郊外“方泽坛”祭地,再前往仓王庙祭水神祈福,祝无执身为皇城司副指挥史,定然会护卫同往。
按惯例,他差不多会三天不归家。
届时就是她离开的好机会。
温幸妤摸了摸袖中的凭由,轻轻吐出一口气,把它放在小匣子里,找到个偏僻的巷子,确定四下无人后,挖坑藏在了角落一颗不起眼的柳树下。
做完这些,温幸妤回到宅子,祝无执也已经下值。
静月领着两个小丫鬟摆了饭,葱泼兔、入炉细项莲花鸭、西京笋、金玉羹,皆以莲花白釉瓷器装盛。
二人入座,净手后安静用饭。
天热,温幸妤没什么胃口,盛了一碗金玉羹吃着。
祝无执慢条斯理用饭,瞥了眼她,用公筷夹了片莲花鸭到她碗中,淡笑道:“这几日都去哪了?”
温幸妤看着碗里的一片鸭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乍一听他问话,心口骤缩了下。
她垂下眼,随口道:“还记得老太君身边的香雪吗?我同她关系很好。”
“这段日子闷在家中无趣,便去寻她说话逛街。”
祝无执似笑非笑盯着她看,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竭力维持平静神态,垂首用饭,就听得他又道:“现在出去转转也好,等日后搬回国公府,你就不好再和这些贩夫走卒接触了。”
温幸妤一愣:“为何不可?”
祝无执笑道:“你们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多接触。”
温幸妤听明白了。这是说她未来是他的妾,若是再跟贩夫走卒接触,那便是丢他的脸。
做妾就比商贩高贵吗?都是苦命人罢了。
她有心反驳。却在对上他那双矜傲的眼睛时,又咽下了话头。
有什么可和他争论的呢?反正快要离开了,不能惹得他不快。
“我只是太无聊了。”
“日后回到国公府,我不会再和她联络。”
闻言,祝无执捏着羹勺的手一顿,眼中登时闪过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