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登基大典,祝无执着蟒袍玉带,立于幼帝身侧,受群臣朝拜。
不久后,幼帝准许他“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1]
将近三载日月,殚精竭虑,数次性命攸关,祝无执终棋高一着,大仇得报。
*
云消雪霁,软红光里涌银山。
幼帝登基不久,定国公府的宅子更为摄政王府,修缮完毕。
这日休沐,祝无执照旧早早起身,于庭院打了套拳,又练了一会剑法,沐浴过后,才进到主屋。
温幸妤已经更衣起来,正坐在镜台前由芳澜梳发。
发髻梳毕,她就从铜镜里看到祝无执的身影。
他着一身湖蓝广袖,唇角含笑,行至她身后站定。
二人于镜中四目相对,五官神态略模糊。
他俯身贴近她耳畔,笑道:“我替你描眉,好不好?”
许是刚沐浴过,祝无执的发梢还沾着水汽,垂落到她肩膀上时,冰凉湿润。
她透过镜子看他,俄而垂下眼睫,轻轻点头。
芳澜悄悄退了下去。
祝无执绕到她身前,拿起石黛。
笔锋落下,冰凉坚硬,贴着眉骨缓缓游走,细细描摹。
那触感,非关风月,只觉得让她万分难熬。
暖阁内炭火正炽,铜盆中红焰吞吐,不一会她额上就出了层细汗。
“张敞画眉,传为佳话。”
他忽地开口,声线低沉悦耳:“我今日所为,亦当效之。”
温幸妤面露茫然。
祝无执也不介意,专心描摹着。
她不通诗书,不知这典故是言伉俪情深,实属正常。
只要他明白就好。
他不需要她懂这些,她只要乖乖待在他身边,就足矣。
温幸妤不知他所想,目光落在铜镜中。
只见青年微微俯首,目光专注落于她的眉间,神情竟似真有几分温柔。他描得极慢,极细致,仿佛在完成一件关乎社稷兴衰的紧要文书。
温幸妤一时有些怔愣。
描眉画目,何其亲昵。
这样的景象,在她少女怀春时也曾幻想过。期盼未来的夫君温柔体贴,为她描眉,为她梳发,恩爱两不疑。
她从未想过会是祝无执与她这样。
可这算什么呢?她只是他的外室,且她对他并无情意,唯有想要逃离的畏惧和憎恶。
终于,最后一笔收拢。
祝无执看着她白净面颊上的两弯细眉,心下满意。
他放下黛笔,拉着她的手站起身道:“去用饭罢,用完了饭,咱们就搬去王府。”
温幸妤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那处府邸。
想起当年在府中的日子,她难免心绪复杂。
她被牵着走到外间,二人隔桌对坐,默不作声用起饭来。
吃完了早饭,祝无执就抱着温幸妤上了马车,仆人和一众财物,皆有新采买的管家负责送去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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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虽说是难得的晴天,但冷风依旧刺骨。
温幸妤挑开车帘,看着窗外街市人来人往,心有哀戚,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出她掌心的帘子,随手丢下。
她回过头,就见祝无执笑看着她,语气平和:“你初愈不久,还是不要吹冷风。”
“若觉得闷,等过几天我带你去金明池畔坐画舫赏景,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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