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祥叩门进来,手中拿着一叶信笺,躬身道:“大人,扬州那边又来了信。”
祝无执接过打开一看,眉心微蹙。
信上说高月窈提早了五日出门。
算算日子,怕是后天就到了。
真麻烦。
他把信丢过去给管家,不耐烦道:“把信烧了。”
管家匆匆扫了一眼,小心道:“大人,可要收拾出间院子给表小姐?”
祝无执瞥了管家一眼,似笑非笑:“你那么好心,不如把你院子腾给她住。”
管家吓了一跳,慌张跪地道:“奴才多嘴,奴才多嘴,大人莫怪。”
祝无执没有责罚他的意思,淡声道:“差人去把清水巷的宅子腾给她住。”
管家恭敬称是,思索了一下,硬着头皮问道:“大人,可要按俗去樊楼,或是于府上办接风宴?”
祝无执皱了皱眉。
扬州外祖高家还有些用处,该有的礼行免不了。
他心有不耐,冷声道:“于府中办宴,邀些当年高家在汴京的近邻旧友。”
顿了顿,他又道:“剩下拿不定主意就去找妤娘,她做决定就好。”
说罢,他摆了摆手:“下去罢,没事别来烦我。”
管家赶忙爬起来,将信笺烧了,躬身退下。
祝无执又处理了一会文书,揉了揉眉心起身。
沐浴过后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温幸妤的脸。
辗转反侧,心烦气躁,索性披了衣裳出门。
随从提着灯引路,行至不远处的枕月院。
冬夜雪意初收,院中枯枝负着残雪,如披了薄薄一层素绢。主屋纸窗透出一豆暖黄烛火,于雪上映出莹莹光晕。
祝无执推门进去,值夜的静月顿时清醒。
见是大人,她行了礼,悄声道:“夫人已经睡下了。”
祝无执嗯了一声,绕过纱隔进了内室。
温幸妤吃了安神药,正昏昏欲睡,忽有人掀开锦帐,暖黄烛火透入,微微晃人。
她睁开眼,挡了挡光,待看清来人,困倦道:“怎么来了?”
祝无执坐在她身侧,凤目微垂。
只见她神色倦怠,玉臂斜搭身前,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沉着脸,冷哼道:“白日还在哭婚书,夜里竟就安然入睡。”
“你心倒是宽。”
温幸妤不知道他大半夜又发什么疯,听到婚书二字,心口顿时泛起疼来,吃了安神药才好不容易有的睡意,消散了一干二净。
她坐起身,冷冷看着他道:“我不睡觉就能让你不消婚书吗?”
明明是他行强盗之事,却还颠倒黑白,讽刺她没心没肺。
好生可笑!
祝无执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自讨没趣,转了话题:“高月窈后日到汴京,我没安排她住府里。”
温幸妤愣了一瞬,旋即点点头,懒懒哦了一声。
见她浑不在意,祝无执心生恼怒,沉着脸道:“你没什么话说吗?”
温幸妤仰头看着他,觉得莫名其妙的,疑惑道:“我该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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