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他没有去宫里,命府医开了安神汤,喂温幸妤喝了,而后哄她入睡。
等怀里的人呼吸绵长,沉沉睡去,他望着帐顶上的山水图,却怎么都睡不着。
*
翌日一早,温幸妤起来,就发现屋子里锋利尖锐的东西,甚至连熏香都被悄无声息撤走了。
她扫视一圈,而后漠然收回视线,如同往常一般,用过早饭后,就躺在摇椅上看天。
天光明亮,一阵风吹过,庭院里的海棠摇曳,不知何处飘来了一团柳絮,荡悠悠落在她脚边。
温幸妤撑着扶手坐起来,俯身捡起,放在掌心看了一会,呼出口气轻轻吹走。 网?阯?F?a?b?u?Y?e?????u???ě?n????0????5??????o??
她看着在地上翻滚,时飞时落的柳絮团,忽然有了想法。
晌午,祝无执回到枕月院,用罢饭后,他正要去书房,温幸妤就叫住了他。
“祝长庚,我们谈谈吧。”
祝无执回头看她,只见女人坐在榻边,仰头看着他,白净清秀的脸上,神态沉静而认真。
他转过身,和她隔桌对坐,问道:“谈什么?”
温幸妤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看自己的小腹,轻轻的抚摸着它,语气柔和:“我会生下他,会同你永远在一起。”
祝无执一愣,还没来得及欣喜,旋即听到了第二句话。
“但…我有个条件,”温幸妤抬眼,定定看着他,毫无退缩:“我不做妾,我要你娶我。”
祝无执面色一点点沉下去,他沉默了片刻,避开她的目光,盯着手中的茶杯,干涩道:“你出身……容我想想,好吗?”
温幸妤冷笑一声:“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叫旁人母亲。”
“你若不同意,那我就杀了他,然后自尽。”
“总之,我坚决、坚决不做妾,死都不!”
说罢,她噌的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
温幸妤躺在床上,翻身面朝里侧,缓缓闭上了眼。
有了孩子,祝无执不会再让她无名无分,定然会办纳妾文书。
若是成了妾,有那份文书在,她逃跑的概率就又低了几分。
不如先争取最大的利益,日后再想办法脱身。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她不会轻易放弃,坚决不要一辈子跟这样一个暴戾的疯子捆绑在一起。
祝无执怔怔坐在榻边,天光投入窗户,光影中尘粒浮动,他半边脸上映着暖阳,漆黑瞳仁被照得有些发浅。
他仿佛感受不到刺眼的日光,宛若木雕般一动不动坐着,茶杯由温热变得冰冷。
窗外传来一声鸟叫,他才恍然回神,看了眼纱隔后,仰头灌了一肚子冷茶,缓缓起身。
心绪纷乱间,他回到了皇宫拱垂殿,想通过堆叠如山的奏章,把这件事暂且抛之脑后。
可一直到傍晚,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奏章没有批阅多少,脑海里全是温幸妤决绝的神色。
娶她吗……
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他难得犹豫不决,搁下笔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手指轻叩案沿,试图权衡利弊,给自己一个答案。
俄而,他站起身出了大殿,决定先回府看看温幸妤。
曹颂跟在身边,对温幸妤怀孕这事,半喜半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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