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零碎的小事,组成了个完全不同的温莺。
温莺幼时活泼淘气,倘若有人欺负她和她的伙伴,或者辱骂家人,就会被她打回去,缠斗间免不了鼻青脸肿,流血受伤。
回到家里,温莺就会被她母亲责骂一顿,然后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她涂药。温莺疼得呲牙咧嘴,抱着母亲说错了,父亲就在旁边憨笑,说女儿真乖……
一桩桩一件件,拼凑出一个鲜活勇敢,坚韧善良的乡野女子。
祝无执从温雀嘴里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好似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有时候他会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对这么个乡野出身的农女动情。
当真应了那句“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1]
四月底,祝无执把温雀一家放出了府,把他们安顿在一处二进宅院里,还给徐长业安排了书楼的活计,方便他一面温书,一面赚钱养家糊口。
出府的那天,温雀在垂花门外的廊檐下,碰到了祝无执。
廊檐下挂着个金丝鸟笼,里头养着一只莺鸟,羽毛浅黄带绿,十分漂亮。男人站在廊檐下,手指伸入鸟笼,逗弄着里头的莺鸟,神情却十分冷漠。
旁边的珙桐树枝探入檐下,乳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像雪一样在他肩膀上落了一层,他却恍若未觉。
温雀犹豫了一会,终究是忍不住了,拨开丈夫的手,上前行礼,大着胆子询问:“敢问大人,民女的阿姐,究竟去了何处…还是说她,她……”
她不敢抬头,良久才听到一声极轻的冷笑:“她啊…许是死在外头了。”
嗓音不疾不徐,缓慢而无情。
温雀猛地抬头,却看到男人阴冷的、含着愤恨的眼神,转瞬即逝。
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脊背,明明是夏日,却令她遍体生寒。
温雀幼年离开亲人,她心里一直存着念想,心心念念有朝一日能接阿姐回家过好日子,两人再也不分开。可眼前这个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这个自称是她姐夫的男人,亲口说阿姐死了。
她唯一的亲人没了。
温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惨悲恸,像是哀哭的鸟雀。徐长业害怕被怪罪,赶忙连拉带搂,一面告罪,一面把人带离了此处。
女人的哭声丝丝缕缕飘来,带着断断续续的怒骂,以及唉声叹气的惋惜,和鸟笼里黄莺的鸣叫夹杂在一起,很是聒噪扰人。
祝无执恍若未闻,他没有理会,定定看着笼子里的莺鸟。
前年三月份的时候,温莺正怀着孕,情绪经常不大稳定,有天她站在檐下,手中捧着谷子,神情温柔的喂一只并不起眼的黄莺。
他以为她喜欢逗鸟,专门寻了各式各样的珍鸟,命人筛查有没有病症,才送入府中,让她养着玩儿。
可温莺却不领情,一声不吭把鸟儿放了,还跟他置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觉得她无理取闹。
本以为日子长了可以冲淡一切,可跟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不起眼的小事,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喜她的悲,却像是烙印般,越来越清晰,每每想起都心口发闷。
白色的花瓣像雪簌簌落下,他恍然回神,抬手慢慢拂去肩膀上的花瓣,突然意识到温莺已经离开两年了。
整整两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免想,她若活着,会不会有一瞬想起他。
大抵是不会的,她走得那样决绝,什么都没有带,只留下了一封恩断义绝的和离书。
温雀的哭声逐渐远去,祝无执觉得他真是入了迷障,为温莺这么个乡野出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