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大发慈悲,既往不咎。
半晌,久到屋里的炭盆被冷风熄灭,温幸妤都没有动。她手中握着刀,脸色惨白,眸中只有不可置信的恐惧。
祝无执怒不可遏,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他扭头看向门外,李游和曹颂便提着灯进屋放在桌上,又点燃了高几上的油灯,而后退出去,阖上了屋门。
屋子登时灯火大亮,有些刺眼。
祝无执脸色森然朝温幸妤走去。
温幸妤看着他步步逼近,脚步声好似把她的心放在地上踩。她恐惧到极致,几乎喘不过气。
屋子那么亮,他的脸那么清晰,令她止不住颤/栗。
她以为那段痛苦的记忆属于过去,以为随着时间推移会渐行渐远,有时甚至会觉得,遭遇那一切不是温莺不是周莹,是曾经的、已经从生活中消失的,名为叫幸妤的陌生人。
她四肢都是僵硬的,无法动弹,手中的菜刀早已落在被子上,手指像是木头,无法再握住它,懦弱的无法捍卫着来之不易的自由。
祝无执站在床前,一剑挑飞被子上的菜刀,发出“哐当”落地声。
他阴着一张脸,将人从厚厚的被子里拽出来,攥着她的胳膊拉到地上,盯着她的脸恶狠狠道:“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最能哄骗人了吗?”
温幸妤对上他充满愤恨的眸子,心跟着颤了一下,垂下了头:“你冷静点。”
她声线有些发颤,脸色苍白却平静。
“冷静?”祝无执怒极反笑,他拽着温幸妤,环顾屋子,忽然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你跋山涉水,不远千里逃离我,便是为了过这样的日子?”
“蓬门荜户,环堵萧然,连灯都是寒酸的松明油盏,简直令人发笑!”
温幸妤挣脱不开,闻言也来了火气,反驳道:“我乐意过什么日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祝无执呀牙切齿重复,目光扫过条桌上的一块青布,蓦然停顿。
他拽着温幸妤大步上前,一剑挑开青布,赫然露出一块牌位,一方香炉。
牌位上写着几个字。
[亡夫陆观澜之位]
祝无执猛地看向温幸妤,咬牙切齿:“亡夫陆观澜?”
“那我是谁?温莺,你置我于何地?!”
温幸妤没有回应,祝无执盯着她冷漠的脸,攥着她的手臂一点点收紧。
他没有等来解释,忍无可忍挥剑。
“咔嚓”一声,牌位裂成两段,重重砸在地上。
温幸妤一时愕然:“祝长庚,你疯了吗?!”
她想蹲下去捡,祝无执一把将她扯起来甩在方桌上。
温幸妤被磕疼,她咬牙忍着没痛呼出声。
祝无执像是疯了一样,狠狠捏着她的双颊:“你竟敢供着他的牌位!”
温幸妤白着脸,倔强得一声不吭,去掰他的手。
“你为了一个死人,费尽心思逃离我,”祝无执神色骇人,眼底布满血丝,宛若索命的恶鬼:“你为了他,甚至不惜杀了我们的孩子。”
“我待你不好吗?你就这般憎恶与我有关的一切……”
说到最后,他嗓子莫名干涩,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温幸妤没想到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她目光微凝,旋即神色痛苦起来。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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