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面无表情:“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李行简翕动着唇,眼中盛满愧疚:“我…我是个畜生,我隐瞒了春娘,还把父亲留下的尾巴清扫干净……”
他像是在安慰自己,喃喃道:“不过我已经给他下了毒,让他中风卧病在床,且圈禁在后院中,不让任何人见他。”
说着说着,他神色变得有些疯癫,盯着祝无执,试图从一国之君的口中得到肯定:“只要瞒春娘一辈子,她就能好好和我在一起,陛下,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祝无执冷笑一声,言辞刻薄:“愚蠢。”
“朕要是你,就杀了所谓的亲爹,以绝后患。”
或许是生身父亲太过混账,在祝无执眼里,只要能达到目的弑父又如何?
李行简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垂下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能手刃亲爹呢?他好歹是吃着李家的饭长大的……家中长辈也从未亏待过他。
半晌,他苦笑一声:“罢了,不说这些。”
“来,吃酒。”
祝无执冷眼看着李行简一杯接一杯灌,不一会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被宫人抬走时,口中还不住的嘟囔着“对不住”。
他暗骂没出息,独自坐了一会,吃了两杯酒,熏熏然间突然觉得庆幸,还好温幸妤和他之间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水榭外还在下雨,他没有让内侍跟,撑了把伞,穿过层层雨幕,往仁明殿去了。
进了殿门,温幸妤正百无聊赖地趴在书案前,提着毛笔随意写写画画。
他走上前,把她手中的毛笔拿走,从背后将人搂进怀中,低声道:“明日我宣你妹妹进宫,好不好?”
温幸妤一愣,随之面露惊喜:“当真?”
祝无执嗯了一声:“小叙即可,不准离开宫人视线。”
温幸妤随口应下来,心说皇宫那么大,想要逃出去简直痴人说梦。
*
翌日清晨,温幸妤早早起来,收拾妥帖后,命宫人备了茶水点心,还有不同种类的见面礼。
她紧张得厉害,坐在湘竹榻上,时不时往窗外看一眼,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怕妹妹会不会不喜欢她,一会又怕准备的茶水点心和见面礼不合妹妹心意。
坐立不安等了一会,宫人领了温雀进殿。
血缘是种神奇的东西,姊妹俩幼时分别,多年未见,却在看到对方那张相似的面容时,同时红了眼眶。
宫人提醒温雀行跪拜礼,温幸妤抬手阻止。
许是近乡情怯,温幸妤迟迟不敢上前,踌躇了一会,她终忍不住思念之情,三两步上前拉着妹妹的手,轻轻拥住了对方,哽咽道:“小妹…姐姐好想你。”
温雀也跟着哭:“阿姐,我也是,我找了你好多年……”
离开国公府后,她左思右想觉得陛下可能是在骗自己,阿姐那么聪明那么坚韧,怎么可能会死。
她抱着一丝希望,偷偷去查,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正心灰意冷时,宫里来了人,说她姐姐被接入皇宫,已经成了娘娘。
温雀那天抱着两个孩子又哭又笑,丈夫也跟着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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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处,温雀不免想,皇帝果真不是好人,竟然胡乱诅咒阿姐死在外边。
两人抱着哭了一会,温幸妤拉着温雀坐到湘竹榻上,用帕子给妹妹擦眼泪,一点点用视线描摹她的五官,感慨道:“小妹长大了,和我想象中一样好看。”
温雀有些羞赧,像小时候那样,把头埋在姐姐怀里,依恋轻唤:“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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