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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源泉,亦是孵化憎恶的共犯。温幸妤心底的憎恶和同情在雾里共生。

她没忍住颤了下,拉住差点滑落肩头的外衫,垂眸轻应了声:“好。”

*

满朝文武对于皇帝亲下江南平叛一事,大半都持反对意见,觉得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掀不起什么风浪,用不着皇帝亲自去。就连同平章事和枢密使,也再三进言,让祝无执三思。

平日里祝无执再独断,也会听取朝臣意见,而这次却铁了心,早朝之上冷脸怒言:身为外孙,外祖有难焉能视若无睹,安坐明堂?

一顶孝道的帽子扣下去,反对的人大多闭了嘴。

最终商议之下决定,调集京畿禁军、陕西六路蕃汉精锐共十五万人,分水陆两路南下。

祝无执带领主力水军,沿汴河—邗沟全速南下。船队自汴京启程,经泗州入淮,转邗沟直趋扬州,再分兵攻润州、杭州。

刘世、杨可增率西线骑兵自应天府沿驿道疾进,经楚州南下协防扬州,阻击叛军北进。

以此“分兵绝贼归路”,水陆并进形成合围。

*

一个月后,祝无执所在的官船入淮。

十一月天寒地冻,细雪如盐,愈往南走,愈湿冷。

官舱里烛火摇曳,炭盆明灭,温暖如春。

祝无执坐在榻上看书,温幸妤趴在窗前往外看。

窗外雪如白绒,飘飘洒洒,船撞碎结着薄冰的河面,黑蒙蒙的河道尾波轻荡。

温幸妤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去年生的冻疮完全好起来,不会碰点热水就酥酥麻麻的痒。不知道沧州今年的雪大不大,覃娘子和巧娘在如何了,生意做得是否顺利?

炭盆着得噼里啪啦轻响,她收回视线坐好,不再看窗外的雪河。

祝无执瞥了她一眼,搁下手中的书卷,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柔声道:“可是觉得闷?要不要去甲板上透透气?”

温幸妤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舱室,走上甲板。

船身撕开河面,甲板积雪浅浅一层。温幸妤眺目远望,祝无执搂紧温幸妤的肩膀,垂眸望着女人白皙柔润的脸庞。

温幸妤拢了拢斗篷,呵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你幼时到过扬州吗?”

她仰头看祝无执,雪花落在眼睫上,映着船灯,犹如细碎的星芒。

祝无执看了她一眼,转而抬眸望向黑茫茫,又白蒙蒙的远方,嗓音平和:“很小的时候,约莫四五岁那会,和父母来过一次。”

“他们的感情并不好,但在外祖父面前表现得很恩爱,会一人一边牵着我,带我踏青放风筝,看花会。那是我幼年为数不多快乐的记忆。”

他神情很平淡,语调也很平常,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的事。

闻言,温幸妤愣了一会。

细细想来,她对祝无执这个人的了解,寥寥无几。她所了解的他,大多是当年在国公府时听到的一些广为人知的传闻。

去同州前,她甚至不知道祝无执有疯病。

时至今日,她还是不了解他的过往。

当时府中对祝无执母亲的传闻很少很少,一些老人提到她,也是三缄其口,神情惋惜。温幸妤只知道祝无执母亲出身高贵,乃是郡主,在他年幼时因病去世。至于和国公爷夫妻关系如何,无人知晓。

祝无执几乎未对温幸妤提及过自己身世过往,但他却了解温幸妤的全部。不管是幼时活泼的她,流民时可怜的她,还是国公府里日渐懦弱的她。

温幸妤觉得自己如同粽子一般被剥得干干净净,清晰而透彻的,没有任何自尊的,赤/条条展露在他眼前。

她在他面前从未穿起衣裳过,是他一个人宠爱把/玩的人偶。

而他好似任何时候,都衣冠楚楚,给自己留了抽身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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