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娘,娘娘最在意你。”
他顿了顿,温言引导:“若是你以你的利益、我的官途劝之,她会为你妥协,为你而活下来。”
“这算是给她一个活着的理由,待日子长了,自然会慢慢想通。”
温雀琢磨了一下,霎时明白过来了。
她狐疑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可屋内昏暗,只看到对方模糊柔和的轮廓,还有那双清亮的眼睛。
徐长业见温雀有所迟疑,却也没有继续提。
若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
他搂着温雀躺下,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我也只是想着,保你阿姐的命为重。”
“或许这方式不大好,咱们从长计议吧。”
温雀总觉得有些奇怪。
但丈夫对她向来诚实体贴。
她嗯了一声,“先睡吧,我再想想法子。”
徐长业搂着温雀,却一直睁着眼。
他悄悄把出汗的手掌,在被子上轻蹭了一下,无声呼出口气。 w?a?n?g?址?F?a?b?u?Y?e?ì??????????n?2??????5?﹒?c?ò??
陛下让他想办法劝,他只能半真半假引导雀娘去做。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毕竟劝好了温幸妤,对他们一家,对陛下,对她本人都有好处。
此后半个多月,徐长业明里暗里引导温雀,让她认为“唯有以她的利益劝之,阿姐才会想通”。
*
仁明殿。
温幸妤独坐窗下,指尖拂过一卷书页,却久久不曾翻动。
窗外新叶初绽,日光自空隙透过,斑驳映着她素淡的衣裙。
宫人忽然禀道:“娘娘,温小娘子来了。”
温雀趋步入内,一身淡青绢衣,鬓边簪了朵细小的宫花,虽是新科进士夫人,却也没有满头珠翠,而是清雅依旧。
她上前行礼:“阿姐。”
温幸妤扶住她,笑道:“都说了无须行礼,怎么还总是这般?”
温雀挨着绣墩坐下,目光落在案头书册上,又悄悄掠过阿姐沉静的侧脸。
她看出阿姐的悲伤,也明白阿姐不愿意留在宫里。
可祝无执是皇帝,阿姐如何能逃脱?
她想起丈夫说的话,小声道:“陛下对阿姐情深意重,六宫空置,阿姐,纵有千般委屈,也…也稍稍开怀些罢?”
温幸妤听过很多这样的劝慰。
她垂下眼,再抬起时面*前浮现出浅笑:“雀娘不必担心。”
“宫里的生活很好,我没有不开怀,只是有时候有些无聊罢了。”
说着她眨了眨眼,“要是雀娘能多进宫陪我说说话,那再好不过了。”
温雀知道这是阿姐怕自己担忧,才强撑笑颜。
她心里难受,眼眶有些发酸。
阿姐总是这样,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她知道再如此劝下去,也是徒劳无功,沉默片刻后,决定试试丈夫提过的法子。
或许…阿郎说得办法会有点用。
就算阿姐现在会怨她,但若是能因为她而选择活下去,此后慢慢想通,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温雀踌躇片刻,才道:“阿姐,子由他寒窗十载,实属不易。”
她顿了顿,几乎不敢看阿姐的眼睛,“我和他皆寒微出身,仕途恐难寸进。”
“只有陛下看到他…才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殿内熏炉里,一缕沉香悠悠逸散。
温幸妤捻着书页的手指微微一顿,指节微微泛白。
她没有看温雀,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那片被宫墙框住的蔚蓝天际,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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