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目光沉沉,不知再想些什么,一句话都没说。
殿内陷入死寂,温幸妤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垂下眼,把书放在膝盖上摊开,打算直接忽视他。
“换好,随我来。”
刚翻了一页,就听到头顶传来男人略微沙哑的嗓音。
她愣了一下,接近面前递来一身衣裳,还有件素色的大氅。
温幸妤皱了皱眉,接过来散开,是件青色棉布圆领袍,看起来很朴素。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还是按照他的意思,起身去内室换。
祝无执这么长日子一次都未来过,今日前来却突然要她换男子衣袍。
他又想做什么?
温幸妤心底升起一股烦躁,换完圆领袍,穿好靴子后,坐在镜台前拆发髻。
拆了一半,她心里突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令她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手顿在发髻上几息,她自嘲笑了笑。
他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松手。都死了一次,她为何还这么喜欢痴心妄想?*
她拆了发髻,取下钗环,摘掉耳坠,以木簪束发。
束好头发后,她出了内室,祝无执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
许是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目光最后定格在她脸上,又缓缓移开。
“随我来。”
温幸妤没有吭声,默默跟在他身后出了殿。
庭院里花池中的积雪折射出晃眼的光,天际湛蓝,寒冷潮湿的风吹拂过面颊,她拢了拢衣襟。
二人一路出了殿门。
门口的槐树下,王怀吉牵着一匹油光水滑的黄骠马,鞍桥间缚着个很大的包袱,前环上还挂着水囊。
她怔了一瞬,下意识抬头看住祝无执。
四目相对。
风忽然大了些,槐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落在了温幸妤的仰起的面颊和眉毛上。
祝无执袖下的手指动了动,想为她擦去,又生生忍住。
他收回视线,牵过王怀吉手中的马,走到她跟前。
温幸妤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她一眨不眨看着他,在等他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祝无执的唇瓣有些泛白,他动了动唇,好一会终于说出那几个字。
“你走罢。”
轻飘飘的像一□□。
温幸妤像是没听懂,她歪了歪头,一双杏眼映着湛蓝的天,也映着祝无执平静而苍白的面容。
祝无执静默看了她一会,袖下的手指痉挛轻抖,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他蓦地转过身闭上眼,压重了嗓音。
“走!”
再不走,他怕他反悔。
温幸如梦初醒般,心跳如擂鼓般咚咚咚狂跳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王怀吉,看到对方轻轻点头,立刻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扬鞭离去。
甬道漫长,两侧是高高的宫墙,墙头积雪反射着刺目的光。
往日里重兵把守的三重宫门,此时都大敞着。
温幸妤不敢回头,握紧了缰绳,策马疾驰。
*
祝无执背对着温幸妤离开的方向,静默站着,身后的马蹄声渐行渐远,他终于按捺不住,转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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