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七八日,对面茶楼都没有出现小辛夷口中的男人。
保险起见,两人去向茶楼里的伙计套话,得知近半个多月都没有那样顾客来。
温幸妤这几日每次路过茶楼,也会观察一二。直到有一日看到个身着月白长袍的陌生书生,才稍稍放心了些。
她安慰是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日子又恢复平静,即将入夏,她改良研制了清新的夏香。
为了和通判府保持良好的联络,她装里一匣子上等香丸,先给通判府邸送了拜帖,得到回信后,按照约定的日子亲自送了过去。
通判府邸地处流水巷,门庭若市。
入府后引路管事在前,温幸妤随后。府中景观清幽雅致,太湖石堆叠如山,石间藤萝垂挂,新绿如瀑,花圃中团团簇簇奇花争艳,胭脂红、玉楼春、金带围等,尤以芍药为最。
引路管事引着她穿月洞门,视线豁然开朗。
曲折游廊外,一片清波荡漾开来,正是引活水挖凿的小湖。
水色澄碧,倒映着岸边依依垂柳。水榭临湖而建,三面临风,湘妃竹帘半卷,露出里面人影晃动,丝竹管弦与男子纵声谈笑之声。
是男客宴饮之地。
温幸妤心中了然,怪不得今日通判府这么多人,想必是设了春日宴。
管事看到她的目光,笑着解释:“今日老爷休沐,于府中宴请友人。”
“温娘子稍等可莫要乱跑,当心冒犯了贵人。”
这话说得很直白。
士农工商,商户地位低下,哪怕是通判府里的老仆从,也比小商贩有面。
温幸妤也不生气,笑着点头:“多谢提点,我明白的。”
管家不再多言,领着她朝转弯处走。
谁料刚转过游廊,温幸妤就和人撞了个正着。
她差点被撞倒,怀里的匣子哐一声掉在地上。
温幸妤赶忙蹲下去捡,一只修长的手也伸到了面前。
她抬眼,入目是个陌生的面孔。
青年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容生得还算俊朗,肤色白皙,鼻梁高挺,唇边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风流蕴藉。
两人对视,那双微微上扬的狐狸眼中的神色,莫名让温幸妤觉得不舒服。
“是在下没看清路,还请这位娘子莫要怪罪。”
温幸妤避开他的手,把匣子抱起来,摇了摇头:“无妨。”
管家一看清男子容貌,额头霎时渗出冷汗,躬身行礼:“柳公子安好。”
那柳公子微微颔首,平易近人。
管家微微挪动脚步,不动声色半挡住温幸妤,恭敬道:“柳公子见谅,夫人着急见温娘子,奴才先行告退。”
说罢,给温幸妤暗自使了眼色。
温幸妤明了,意识到这人身份怕是不一般,正欲和管家离开。
那青年却袍袖轻扬,挡在了她的去路之上。
“温娘子留步。”
柳公子开口,嗓音清朗温润,带着官宦子弟特有的从容。
他手中素面折扇合拢轻点,虚虚指向温幸妤怀中的紫檀木匣,动作优雅。
“这匣中香气氤氲,竟比杨叔府邸的花圃还芬芳醉人,”他目光含笑,在匣上流连一瞬,便自然而然地上移,落在温幸妤清丽姣好的面容上,“不知是何等奇珍?在下可否一饱眼福?”
说话间,柳公子执扇的右手手腕微转,展开的扇面不经意般,轻轻拂过温幸妤抱着匣子的手腕。
温幸妤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后退两步,只微微垂首:“公子谬赞,不过是寻常熏香,难登大雅之堂。”
声音不高,从容平和,带着商贾惯有的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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